五月的最后一天下起了大雨,淅淅沥沥的雨声带着一抹悲伤降临了。就连平时经常听见的鸟鸣声也都不见了。庆幸的是这个时间段东半球的人都还在熟睡中。
惺忪的睡眼,拖着沉重的困意按掉了手机铃声,我很清楚现在是6点整,屋外的雨下得很大,大到让人无法听到半米外床上的呼噜声,原本还想继续睡的我也被雨水冲刷了所有的困意。
我坐了起来,全身酸疼得让我不想继续下一步动作,呆呆地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双手用力揉搓了下还未睡醒的脸这才套上了衣物,拖着鞋子进了卫生间。
上大学以来,就没有一天晚上是早睡的,早上还要被讨厌的铃声叫醒去上早课,这感觉简直比高中还要惨,早餐都是忽略的,已经习惯踩点进教室的我,对时间颇有一定的把握。
洗漱完,精神已经好了不少,再看看床上,这是一个六人寝,连体床整齐地摆放在两边,床上的呼噜声连起来更像是一个美妙的大合唱,无奈的我摇了摇头,看来他们又是不会起床了。寝室六个人,上课都成了偶然性,我是党员不能旷课,其余的全凭心情在上课。
我出了门,地上很潮湿,走路的脚步都迈得特别小心,感觉像是在冰上走一样,摩擦力小到让人感觉不出来,一直到门口我才想起自己忘记带伞了。虽然我并不是很喜欢撑伞,但面临着倾盆大雨感觉还是有带伞的必要的。
在门口犹豫了片刻,看看时间,已经7:30了,一想到要回去拿伞手里要拿个东西就感觉很厌烦,毕竟我就是那么懒的人。思想的斗争最终在我出门的那一刻结束了。
雨比看起来要大得多,没走两步我全身都已经湿透了,我加速跑了起来,脚步踩在有积水的路面上嗒嗒作响,身边有谁经过更是无暇顾忌,在暴雨的洗礼中,我到了车站。
寝室到教学楼坐车大概要十分钟的路程,平日里都是徒步过去的,今天不行了雨实在太大了,虽然已经被淋湿了,但我也不想衣物湿到能拧出水的境界。
等车的大概有四五人,我没有仔细看只是撇了一眼,大约等了十来分钟车来了。
我没有抢着上车,代价就是我上了车后只剩下一个角落的座位,站在车门口的我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看了看,空座位的旁边坐着一位挺白净的女生,长发盖住了她的脑袋,看上去像是低着头在玩手机。
全身湿透的我也不好意思坐她旁边,反正也就十分钟的车程,站一会儿也就到了。
看着窗外的大雨,这让人的心情也是糟糕了不少,甚至看到许多人的脸色都是惨淡的,表情各异的人群中,愣是没有一张笑脸。我摸出兜内的手机,抹去了上面的水滴,已经8:00了。雨没有一点变小的意思,司机开得非常的缓慢,望着前方那熟悉的道路,我想我快接近教学楼了。
伴随着上课的铃声,我走进了教室,果然还是迟到了,不过记录考勤的正是我的漂亮的同桌,我相信她,这点小事不会在意的。
“你居然迟到了!”一口气奔过六楼的我,气还未喘过来,刚坐下就听到同桌说话了。我使劲地吸了两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断断续续地说道:“雨……雨……雨太大了。”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我还是有人性的,一分钟就不和你计较了。”
虽然我知道同桌会这么做,不过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高兴地一把抱住了她,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残忍的。”
我感受到她停顿了一下,随后推开了我,道:“别用你那湿透的衣服靠近我。”
我的同桌叫林悦,是一位文才兼备的好学生,而且长相也是十分得漂亮,扎着高高的马尾,额头两边自然地挂着两条柳絮一样的头发,白嫩的皮肤上,没有任何一点的疤痕,正值四月底,她那修长的双腿始终穿着诱人的紧身短牛仔裤。
我跟她也算是挺有缘分的了,从开学刚进来,一起找路认识到成为同桌,就像是被安排起来的一样,巧合的事情连连发生,我能感觉到她对我有好感,我也挺喜欢她的,只不过害羞的我不敢对她说罢了。
教室里的人少得可怜,除了前方一位不停咳嗽的男生以外便没有更多的声音了,每天如此日复一日,我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一到教室坐下来,最大的乐趣就是将头靠在手上对着同桌发呆。
“老师怎么还没来?”有人说话了,我抬头看了看。
“下大雨老师都迟到了。”
“真没劲,坐着只想睡觉。”教室里零散的几个人聊了起来,夹杂着咳嗽声。
“下雨下的手机网络信号都出问题了。”我的同桌说话了,不过是盯着手机说的。
窗外忽然闪过一道亮光,“我想不只是下暴雨那么简单吧。”
她抬头看了看我,就那一瞬间,天空中传来了一声巨响,“轰”,这感觉就像同时有十来个鞭炮同时在你耳边爆炸一样,把她吓楞在了那里,看着她那被吓坏的表情,让我不免多了几分笑意。
“你……你还笑我,看我不打你。”她缓过神,伸手就过来捏我的脸,我使劲地左右摇摆来闪躲她的进攻。
又是一道闪光,我指了指窗外,她立马缩回了进攻的手捂着耳朵,就在这时,前排的同学咳嗽得越发得响亮,仿佛就想借助这雷声一次性给自己咳个痛快。他身后的同学看不下去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要不要去躺医务室。”
他摆了摆手,又将手伸了回来,抹了一下嘴,就那一下我似乎看到了什么,我指了指他的嘴巴:“你流血了,赶紧去看看吧。”
他看到我在指他,听到我这么说后,自己也是看了下刚抹过嘴巴的手,随后就直接晕倒在了地上,教室里的人都围了上去。
“怎么办?”
“叫老师吧。”
“还是先送医务室吧。”刚刚那位在他身后的同学一把把他背了起来,另外又跟去了两位同学,这下教室里更冷清了,除了我和我的同桌外就只剩下另一个女生了。
许佳静,就是这位女生,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上课总是低着头玩手机,不过在大学里,来上课就已经算是好学生了。她长得比我同桌更白些,但个子并不高,一米五五左右的身高在人群中总是不易被发现,内向的性格更是造就了她独来独往的特点。
教室外的走廊里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我正打算起身出去看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端传了出来:“你们站在这里干嘛,都不用上课啊!”这声音错不了,肯定是那个胖主任,他总是爱找我们麻烦,要是被他看到一些不顺眼的事,我们想毕业那可就难了。
这雄厚的声音一传出,走廊里瞬间就安静了,同桌也把刚站起身的我拉了回来,拿出一本书摊在我的桌子上,小声地对我说道:“王主任来了,还是装一下吧。”
我并没有太在意同桌的话,反倒是好奇外面的对话。
“这是怎么回事?”声音的分贝小了许多,不过还是可以听清是王主任在说。
“这已经是第二十一个学生了,最近经常有学生莫名地晕倒。”
“你先把这学生弄到医务室去,尽量弄得动静小点,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声音越来越小,一直到听不见为止,王主任似乎在与其他的教师在聊,不过只是简单的几句我也是听得稀里糊涂的。声音消失一段时间后,我们的老师进来了。
他看了一眼教室里的人,无奈地笑了笑,放下了投影仪的幕布,自顾自地讲了起来,他已经习惯了这上课的人数,只不过今天少得都让他发笑了。
“喂!”同桌推了我一把,“你在发什么呆呢。”
我将一直对着门口的目光收了回来,看着皱着个眉头的同桌尴尬地笑了笑道:“没……没什么。”说实话这样看起来我的同桌更是可爱了。
“你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的?”同桌睁大个眼睛看着我仿佛有什么话想说。以前的我这种情况下,应该都是会去逃避她的目光,但这一次并没有,我直愣愣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她看上去有点不自然,还是将目光向另一边移了一点,用余光对着我说:“好像是发生流感了。”
“嗯?”我哼了一声。
“最近好多人都在咳嗽呢,而且生病的人特别多,我看到医务室的门口都堵满了人。”她又将头转了过来,带着一股诡异的语气对着我说,脸上的表情更是变化无常,说完又立刻转了回去。
“也还好把,我就没有生病呀。”我无关紧要地说道,这种欠扁的感觉,再加上面部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我都不知道她会如何看待我。
“奇怪的就是在这里。”她好像对我态度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语气是更加的阴森了,“我们寝室有四个都咳得死去活来的,而我和另一个女生就怎么也不会被传染,而且她们有时候晚上还会发高烧,那身子跟着了火似的,不过第二天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
“你们两个安静点,哪来的那么多话。”我听得正起劲,被台上的老师打断了,同桌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刚刚的确是太激动,看得出来她一时都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了。
从她的言语中不难听出这事情的确很诡异,或许又是什么新型病毒,不过都没听说过有人因病身亡的,问题应该也不会太严重。
一节课的时间很快,更何况老师也迟到了许久,结束了一节课我们也该前往另一个教室上课了。楼道里同时挤满了人,可以说人与人都是贴着走的,这种拥挤的感觉让人觉得窒息,恨不得快一点从人群中冲出去。
趁着下课的时间,我去了趟学校里的便利店买了两瓶饮料,在路上还看到不少人都捂着口鼻使劲地咳嗽,我心里就莫名地有一种想去医务室看看的冲动,而且医务室正好处在教学楼的底层。
穿过大厅,一条深邃的走廊展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只是大概知道医务室这个方向,却不知具体的位置,头部来回地摆动观察着经过的房间,最后在咳嗽声的引导中找到了医务室。
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自己班的人,是许佳静,那位极为内向的女生行色匆匆的,我看她抱着一盒药,便问道:“你也生病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我仔细地看了一眼盒子上写的字“痛经丸”,尴尬的我不好意思地往旁边给她挪出了路,看着她直愣愣地低着头小跑着,始终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经过短暂的尴尬过后,我又将注意力移回到了医务室,在门口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有好几个学生坐在椅子上候诊,担架上还躺着一个接受治疗的学生,另外还有不断的咳嗽声在里头回荡着。
躺在担架上的学生,嘴角不停地有鲜血溢出,痛苦的表情尽展现在了他的脸上。医生带着口罩,面色凝重,隐隐约约还看看到他额头上的汗珠,疑惑的眼神一直盯着担架上的同学看了许久。
“主任这样下去恐怕不行了,已经有很多同学被送医院了,这恐怕是一场比较严重的流感,我们是不是该停课。”身后的说话声将我吸引了过去。是那位胖主任,身边还跟着一位略显急促,身材消瘦的男教师。两人似乎在聊着一些非常重要的事,脚步显得非常仓促。
“在等等看吧,情势如果没有好转那就只能停课了。”他们倆像是把我当做空气一样,从我身边走过,进到了医务室内。我没有继续看下去,而是握着手中的饮料往上课的教室走去。
进教室的时候老师已经在上课了,教室里的人也多了几分,我快步走到同桌的旁边坐了下来将饮料递了过去,这一整个过程都没有人注意,老师与学生都在做着自己的事。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同桌接过饮料后说道,听起来还带着一种质问的语气。
“刚刚闲着没事去医务室看了看。”说这话时,我的眼睛也是不经意间瞄了一眼前排的许佳静,想到刚才的情景,还是有点尴尬。
“那你有看到什么吗?”同桌靠近了我一点。
“就是几个咳得毕竟厉害的人坐那,还听到更严重的已经转到外面的医院去了。”
“不会吧,这么严重都转医院去了。”同桌的眼睛更是睁大了几分。
“这应该是场比较厉害的流感吧。”我回忆着那瘦子老师的话,总感觉这句话是那么的别扭,或者说是这句话说得是那么的没有意义。
同桌跟我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一样,一直聊到下课我们都还在说,在这期间老师也会时不时地往我们这里看,不过只要他一看,我们的声音就会降低一个分贝,就这样我们过完了一节课。课后我邀请同桌一起去吃午餐,不过她拒绝了,捂着肚子拼命地往厕所里钻。
我也只是傻傻地笑笑,看来只能一个人去吃饭了。
11:40,这是食堂的高峰期,就连那些平日里不怎么受欢迎的餐点面前也是站满了人,我拿了一个餐盘站了队伍的后面,这里极度的嘈杂,我怀疑这些人比菜场的大妈还会聊天,整个食堂里是各种的讨论声,吵到让人无法听清那打菜的大妈在说什么,只能凭借着口型来领悟她所说的。
打完菜,我随意地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我没有多想什么,只是想快点结束这午餐的时间,离开这让人耳膜受损的环境。
“咳咳咳……”这是一声强烈的咳嗽声,我闻声看了过去,那人就坐在我对面,不过与我是隔了一排。他似乎没有过瘾,放下了筷子,又猛烈地咳了起来,他那样根本没法继续吃东西,双手更是抖得厉害。
看着他估计我会连饭也吃不下,随后我又重新挑了一处座位坐了下来,这会好多了,对面没有人可坐,再远一点就是打菜的位置。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用餐。
学校的美女还是有不少的,尤其是美腿,个个穿的不是短裤就是短裙,大部分都是到膝盖的位置,也有特别的,短裤跟内裤一样,看的我简直欲罢不能。不过也有出来恶心人的,腿胖得跟猪蹄似的,也学人家穿着短裤出来,看了之后真是连一点胃口都没有。
食堂离宿舍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早上的暴雨到现在也变成了朦胧细雨,不过几乎所有人都是撑着伞在走的,也就只有极个别像我一样的人,没有带伞还在雨中漫步的,看起来就像另类一样。
天灰蒙蒙的,没有一点转晴的意思,下午是没有课程的,这还算得上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回到寝室的我更像是被抽了魂一般,一股脑地倒在了床上,身边是各式各样的游戏声和尖叫声。吵得我脑袋都快炸了。仅仅只是眯了一会儿,我就坐了起来,翻开电脑投入到了他们的战斗中。
“我们是不是该先去吃点东西。”狄飞说话了,他是我们寝室中较为能吃的一位,我看了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3点多了。
“你是猪啊,10点吃的东西,现在又要吃。”纪阳回话道。
平日里他们俩就经常如此,一个说吃一个说不吃。纪阳属于那种不用吃的很多只要有游戏玩他就可以很有精神,狄飞就不一样了,他只要坐在电脑面前嘴巴就停不下来,一会不吃他就难受得不行,不过他并不胖,只是体型比我们稍大些。
最后他们达成了统一的意见,还是打算去买点点心,要不然狄飞会闹腾个不停,而我12点多才吃的人就不跟着他们出去了,何况外面还是雨天。
他们都走后,游戏也停了下来,寝室里变得空荡荡的非常的安静,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我无聊地浏览着网页,无意间看到了一条有关最近咳嗽的新闻。这好像是一场世纪性的流感,全球已超百分之五十的患病,这么重要的消息我以前居然都没有注意到。
我摸了一把光秃秃的下巴,看来以后要多注意一下,我可不想咳得死去活来的。
我又将页面往下拉了拉,似乎这病源是从一座巨型活火山内部喷发出来的,是来自地壳深处的病毒,而且传播速度极快,但有部分人却是先天具有此病毒的抗体。该病毒的传播性极强,好在没有什么致命的能力,目前死亡人数为零。
看到这里,我放心了许多,很明显我就是那种先天具有抗体的人,在这么多病毒中穿梭都没事,该感染的也差不多都被感染了,反正没有什么杀伤力,顶多咳段时间也就过去了。心里正乐滋滋的我,被开门声吸引了过去,是他们几个回来了,其中有两位还带着咳嗽声!
是林勇跟陈友,他们倆都带着略微的咳嗽声。看着林勇的表情,他突然张大嘴巴,一只手挡在嘴巴面前,猛地咳了一下,露出满意的表情拍了拍胸口后说道:“这才几天没出门,外面到处都有人咳嗽,害得我也跟着咳。”
“你最好还是先去看一下,外面有不少人都咳出血了。”虽然我知道这病不至死,不过看那些人也不好受。
“这点小事没事的,以前也常会咳嗽,药根本吃不好,过段时间他自己就好了。”
“管他这么多的,继续嗨就是了。”纪阳早就坐在电脑面前准备就绪了,显然他们也是不会关注新闻的人。
也只是一转眼的功夫,我们已经投入到了战斗的模式,打得真是昏天黑地的,要不是无意间地抬头,我还不会发现天已经黑了。看了电脑上的时间,快7点了。我立马盖上了电脑,匆匆地往门外走去。
“我去上晚自习了。”我几乎是跑着说的。
出了寝室门,路灯的亮光是那么的微弱,零星地点缀着漆黑的道路,恰似繁星点缀着宇宙一般。路上的人是悠闲的,偶尔还会有一两对情侣在路边牵着手漫步。
夜晚总是会带有一股芳香,这或许是那些刚洗完澡的人散发出来的。
我的面前就有一位,穿着一袭黑衣,下身是一条黑色的喇叭裙,细白笔直的双腿下是一双高底的黑色人字拖,走在她的身后尽是满满的香味,略带湿漉的长发给人充满无限的遐想。看着她的背影是那么的眼熟,却始终想不起来是谁,害羞的我一路跟在她的身后走了许久,最终在一个转弯路口,看到她的侧脸才想起来。
是苏伊,她是我们学校数一数二的美女,曾经也因为社团的关系有过接触,也算是个朋友吧。
“苏……”我犹豫了一下,有点不敢叫她,我有点害怕她忘记了我,这样会让我感到更加的尴尬。最终我还是深吸了口气,叫了她一句:“苏伊~”我说话的声音很轻也不知道她听到没有。
看着她的背影停了下来,我才肯定她是听到了,她转过身看了我一眼,神色带着一丝惊讶道:“是你呀,你要去干嘛呢?”我的内心还是很高兴的,她居然还记得我。
“上晚自习呢,你呢?”我说话都有点显得不自在。
“我是被班助叫出来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呢。”既然是同路,我们也就理所应当地并排走了,在她身边这股香味更是令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尤其是在走楼梯的时候,她那波荡起伏的胸部更是让我差点流鼻血。
她人不但漂亮而且身材还特别得好,这么棒的女孩,你肯定想不到她会与跆拳道有关。她已经是三年连冠跆拳道的擂主,一般的男生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幸福的接触就在她往办公室走后结束了,回到教室的我始终不能平复那波荡起伏的心,不过再看看我同桌,今晚也打扮得真不赖,她把自己的马尾居然放了下来,秀发披肩的模样也是相当的迷人,穿着紧身牛仔裤的腿在来回地摩擦着,两只脚一起一落的相当有规律。
仔细看看,原来她正带着耳机听音乐,顿时我就兴趣全无,转头趴桌上看着另外一边。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感觉世界变了一样,总是让人觉得那么不自在,平日里教学楼的吵闹声都可以跟十级台风的威力相提并论,最近却是安静得可怕,唯独让我感觉正常的也就只有寝室里了,几个人还是一样,没日没夜地玩游戏。
我努力地回想着这两天的事,无法想象面前有个面目狰狞的学生,正用他的嘴巴活生生地撕咬着被他按倒在地上的老师,到处都是鲜红的血液,到处都是惨叫声,到处都是哭喊声。
今天是五月四号,我的同桌就在我身边,亲眼目睹了这血腥的事件。
有的同学试图上去阻止那位发狂的人,但外面一下子又涌入了许多人,只是短短一瞬间教室里的同学都被挨个扑倒。
我还是没法想象事情发生得那么突然,大脑恍惚的我只感觉到同桌正拽着我拼命地跑,速度很快,但却丝毫没有把后面那些“人”甩开。他们也在跑,而且速度丝毫不差我们,甚至比我们跑得还要快。若不是身边有一些同学经过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恐怕我俩早就成了他们口中的食物。
只是一节课的功夫,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现状,我到底在做什么我也不清楚,大脑里更多的是前两天的景象……
四月的最后一天,在下大雨,我全身都被淋湿了,咳嗽声充满了整个校园。
五月一号,劳动节,没有一点节日的气氛,只不过我的确是在寝室里打扫了一天,校园里还是跟往常一样,只不过请假的人更多了。
五月二号,8:30,就在刚才,人们变得发狂了,这其中的原因是否跟那场流感有关?或许,或许这只是一场玩笑,我的大脑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思绪万千的我根本无法停下大脑的运作。
直到我们停下了脚步,我们站在高处,在这里可以看得到很远,我想我们应该在教学楼的顶层了。这里非常的空阔,而且非常的安全。因为要上到这里必须要经过一扇防盗门和一个固定在墙上的梯子。平日里这里可都是情侣们约会的圣地,只不过现在还是早上,并没有人待在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了?”
同桌的话也正是我想问的,只看到她呆呆地站在楼层的边缘处。
我走了过去,眼前的景象更是让我为之震惊,烟火弥漫在整个城市,凌乱的道路上仿佛遭受过龙卷风袭击一般。人们四下疯狂地逃窜着,用鼻子稍微重点呼吸,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想这应该不是一场玩笑了。
同桌的双手搭在我的肩上,一脸不知所措地望着我:“这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她很激动,说话的语气却又显得那么的无力。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面对她那不知所措的面孔,只得无力地摇摇头。
她那失望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绝望,眼中的泪滴时不时地在打转,放在我肩上的双手,随着她向下坐的身体所滑落,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快到就只是一眨眼的时间。
眼前的景象更像是世界末日中出现的情景,让我们看到自己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无力。任何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我相信都不会乐观,看着跪坐在水泥地上的同桌,我没有更多安慰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砰砰砰……”是砸门声,是从防盗门处传来的,而且声音相当的急促。我的心猛地紧了一下,脑袋里都是那些吃人的情景。我看了一眼同桌,她的表情几乎都僵硬了,原本跪坐在地上的她也站了起来。
“砰砰砰……”又是一阵砸门声,声音比上一次更加的响了,我始终站在原地没有动。
“求求你开开门,快救救我。”门外传来了求救声。
“是人。”这是我的第一反应,而且是一个女生,带着哭腔请求着。我向前走了两步,看着跟在身后的同桌对其说道,“你还是待在这里吧。”
她点了点头,表情始终是紧绷着的,我也朝着她点了点头,顺着扶梯爬了下去,在我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时,求救声再一次响起了,不过这一次的声音小了很多,更像是绝望的语气。
我猛地拽开了门,紧接着就是一个人倒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不一样的“人”。我朝着后面的人猛地踢了好几脚,近乎疯狂的我只想把他们挤到门外去,我感觉都不是我自己了,发狂的没有任何感觉,只是一味地朝着门口猛踹着,耳边一直回荡着同桌的尖叫声。
看着就要把他们挤出去了,我将整个身体都压在了门后,拼命地将他们往外推。最后门内只剩下了一只手,应该说是一截手,就在关门的时候一个人的手卡在了门口,我活生生地用门将他的手撵断了。
我靠着门坐了下来,感觉到自己累极了,心脏跳动的频率是如此之快,快到我几乎没法数出正确的数字。我的力气就像被抽光了一般,被汗所渗透的衬衫让我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刚经历过长跑的选手。
这时我才看清那名被我救的女生她正傻坐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是苏伊,是那位性感的校园女神。就在前两天还同她一起走过,不过这时的她看起来颇为狼狈,脸部没有一点血色,凌乱的头发盖住了她大部分的五官,充满血渍的身体像是在对我诉说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门外的砸门声非常的猛烈,我靠在门后都感觉自己身体被门后的每一次砸门所撬动。看着那半截手臂,我的胃里顿时一阵抽搐,暗红色的血液从那手臂的残断处流出,夹杂着一些似血非血的液体。我不忍再看下去,背后的砸门声也渐渐地小了下去,我站起身走到苏伊的面前。
她看到我,勉强地咧了一下嘴,那表情让人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我试着去问她。
她两眼呆滞地摇了摇头,呆愣了一会,随后瞳孔极具睁大,嘴里颤抖地说道:“是丧尸,跟电影里的一样,他们吃人,没有任何的感觉。”
“丧尸?”我将她扶了起来,爬上扶梯,在同桌的身旁坐了下来。
她深吸了口气,面部的血色也稍微恢复了些许:“对,就是丧尸,那时候我正在教室上课,只是我低头看了一下手机,抬头就发现有的同学不对劲了,跟疯了一样。他们身边的同学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他们活生生地撕开了,那情景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苏伊停顿了一下,缓了口气继续道:“我打算起身离开这里,却不料被一个‘人’堵住了,他张牙舞爪地就朝我扑来,我一急起脚就踹在了他的腹部上,结果他跟没事人一样,只是后退了几步又朝我走来。
“我原本以为我只是用力不足,随后调整了一下姿势,猛地踹了一脚,可他……他竟然还是一点事儿都没有,仅仅只是后退了几步。”从苏伊的表情不难看出她是有多么的诧异,睁大的眼睛没有缩小的意思反而更大了,像随时会爆出来一般。
“我当时就惊呆了,我是练跆拳道的,这力道一般人也是承受不住的,面对我接二连三的出脚,对方却是乐此不疲地一次又一次地朝我走来。眼见身边要来更多的丧尸了,我再次猛地踢开面前的人后就跑了出去。”
“除了这些,你还能感受到他们有什么特别吗?”我问道。
苏伊的眉头微皱,陷入一种深思的表情,片刻之后说道:“他们没有什么感觉,看见活人就会扑上去,而且跑的速度很快就像永远不会累一样。”
苏伊又停顿了一下,看上去她似乎在回想着刚才的情景,随后继续说道:“他们统一的特征就是有着没有眼仁的眼睛,还带着暗红色,其他的看上去跟正常人没什么太大的差距。”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同桌将目光转移到了我这里。
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我们被困在了教学楼里,并且我们没有食物和水,我们就像是进了死胡同一般。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静静地看着充满火光与惨叫的城市。
一直到傍晚,惨叫声始终没有停过,一声声的惨叫听得让人毛骨悚然,看看同桌蜷缩着个身体蹲坐在角落,两眼无神地盯着地面,那看起来就像刚疯掉的人一样,她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再看坐在楼层边缘的苏伊,面部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
站在原地的我更显得尴尬,关注她们倆成了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个的同学被扑倒、被活扒,但我们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到处都染满了鲜红的血色。这样的情节只是在这几个小时中我已经目睹了无数次,时常看到胃里翻腾,恶心不已。我没法去面对这些事,哪怕多看一眼我都感觉自己会吐个半死。
天色越来越暗了,但城市里的火光将周围点亮得如同白昼一般,从街道上时而传过的警笛声成了我们求救的希望,不过从未见他们停下来过。现在我只想这一切快点过去,快点回到那既枯燥又平凡的生活中去。
我试着去停止大脑的思考,我认为我现在应该需要更好的休息了,已经凌晨1点了,我走到同桌的身边坐了下来,五月初的夜晚还是带着一股寒意,每当一阵微风吹过,都会让我精神不少。她还是在发呆,就在我在她身边坐下以后,她的头就自然地倒靠在了我的肩上。
这一幕若是发生在平时,定会是一个无比温馨的画面,但是现在没有人会在意那么多了。
一直害羞的我也变得大胆了,这就像是突然来了勇气一般,我伸出一只手从她的后背穿过,将她搂在了怀里,又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她的头上,我们都没有说话,这一连串的动作看起来是那么的自然。
夜很深,很长,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这一晚相当的漫长,每一阵的尖叫声都会引来同桌身体的颤抖,我能做的只是更用力地将她抱紧,最终被困意吞噬的我失去了知觉。
……
好热,这是我的第一感觉,我试着睁开眼睛,不过阳光真的太刺眼了,眼睛一时间无法适应。我只能将眼睛尽可能小地睁开,避免一次性接收过多的阳光。
随后我就感受到手臂抽搐地疼,手臂被压麻痹了,紧接着是腿,当我看向大腿的时候我被震惊了,苏伊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我腿上睡着了。左侧的大腿也被压得麻痹了,我不敢相信平日里校园里的性感女神居然躺在我的身下。
代价就是弄得我像全身瘫痪了一样,一个姿势躺久了不免有些难受,我略微地挪动身体想调整一下坐姿,这一动就出事了。
原本侧靠着我大腿的苏伊,在我的挪动下转了过来,正好面对着我的裤裆,那距离绝对不超过1CM,并且我是位成年男性早晨又是精力旺盛的时刻……
就在这时,她醒了,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东西,大概有停顿了5秒左右,她坐了起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不好意思,没经过你的允许,就把你当靠枕了。”
“没事,没事。”我心里真是无比的激动,这种让人心跳的感觉除了高考以后几乎就没有再碰到过了。
“脖子好痛。”
同桌也醒了,我看了一眼她,连眼睛都还没睁开。
“你靠了我一晚上能不痛吗?我手都麻了。”说着我就把手抽了回来,持续了很久我的身体都是保持着僵硬状态的。
或许是刚睡醒的原因,我们一时没有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快乐的聊天就在我们起身看了一眼城市后结束了。只是用了一天的时间而已,城市看上去是如此陌生,残乱的道路更多的是那些漫无目的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