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缘起
与过去一年里每个令人期待的15号一样,她嘴角又扬起幸福,像池中涟漪不经意的浮现又不自知的消逝。又可以见到小宝了,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期待了吗!她整整一个下午都萦绕着这个激动人心的想法。
自从离婚以来,她尽情地享受着热爱着自由,无论工作还是生活上都犹如重获新生一般。“重新接手起棘手的工作也是热情满满,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来已经当了七年的家庭主妇”。听着主任如此向上级评价自己,她多么感谢自己的幸运,有幸被社会重新接纳,去处理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再为婆媳关系折磨,不再维护濒死的爱情!除了失去小宝!这个极大的不幸消耗着她的泪水,在每个夜深人静。
因为交通事故造成的堵塞,虽已月光小泻,她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要赶。她调整后视镜,看着儿子睡的香甜,焦急的心就得到了丝丝凉意。虽然上一次选择这条近路是一年前是她从邻市搬来的时候,她还记得当时还在修路。现在看来工程应该是中途终止了吧,导航没有显示这条路线,并且路越往里走越泥泞,她有些后悔,却又迟迟下不了决心掉头。
这路不平,感觉在缓缓下坡,她心里想着。车子颠簸严重,后视镜里儿子的小身板左摇右摆,既亲切又可爱啊。斑驳树影笼在车窗上,交通事故的残影掠过神经,她开始不自主的紧张。没有路灯的夜路恐怕只此一次吧,她心里暗自思量。接着车子猛然像失去控制似的,下一秒仿佛就四分五裂。身体随车轮离开地面又落下的运动起伏着,她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一昧的踩刹车,直至车子失去动力。静止的车子躺在地上,她瘫在车上。
儿子一声妈妈,打破了空白。她定下神,回头看儿子一切完好,竟傻乎乎笑了起来。“现在看看刹车是多么明智的选择啊”。咚咚咚,有人在敲车窗,一张帅气脸隔着玻璃对着她微笑。
本来的恐惧在看见这张绅士脸以后神奇的烟消云散了。她走下车,抱着儿子,看着积水池前‘此路不通’的牌子说着:“你也是赶时间抄近路,结果”?“结果我也明智地踩了刹车才没掉河里”。陈言说着。戏谑的口气让她觉得是在挑逗,这似乎不礼貌。
“这坡得有15度吧,这么短的加速距离爬不上去的,赶紧通知保险公司吧。明天应该会派专业拖车来。”
“明天吗?”她小声嘟囔着。
陈言察觉到她的困惑,回答说:“我一个小时前打的电话告诉我部分工作人员已下班”。
她赶紧通知保险公司,起初公司还推辞说此种状况闻所未闻,多次核对信息后才答应明天会处理。
“外面蚊虫很多,把孩子抱车里吧,啊,我叫陈言,是中心医院的一个牙科大夫,看我这么面善,你大可放心。”
她乖乖的把孩子抱进车里,没有回应陈言。突然遇到这样的突发状况,她心里乱乱的,脑袋空空的,可是又暗自庆幸。“谢谢你啊,陈先生,我这个人反应有点迟钝,谢谢你。”她一本正经得说。
手机的闹钟准时在6点钟响起,她睁眼看到这陌生的环境,吓得一个激灵。才记起昨夜与陈先生聊的太晚了。她心里想着,反正今天也上不了班了,接着睡会吧…,哦,还没请假!
电话另一头主任的态度有些不情愿,毕竟正值用人的时节。天空此时已经完全褪去稚气,看来今天又是好日头啊。9点左右保险公司来了,工作人员见此巧合之地,不由得赞叹她和陈言的运气。言谈说笑之中,这场奇奇怪怪的路途终于抵达了家的终点站,她也可以放心沉浸在每天给儿子打杂的生活里了。
“今天天气不太好啊,找你出来主要是想听你讲一下那天晚上你和陈先生聊天的内容,当然……”
她把头发撩到耳后,有点不耐烦地说:“警官先生,虽然我有时间,可是,关于陈先生的不在场证明,前几天我已经录过供词了。关于他妻子去世的事情我想他和我们都一样吃惊吧。”
李警官喝了口咖啡,对她说“哦,你不要误会,完全不是怀疑陈先生,我只是想单独了解一下他的生活情况,因为他与妻子刚搬来这里,所以,了解到你们那天晚上有聊天,说不定有什么收获。”
“想必警察自有警察的道理吧,再说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她搅动着咖啡,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