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纪事——世间再无我的父亲

自从父亲因病回了老家,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特意调整工作,每个周三、周五回去陪父亲,或陪他唠叨或带出去散心。

3.14还回去了一次,父亲就坐在门前,每次回去远远地都能看到。每次离开都都拄拐杖目送。因为单位临时安排了工作,所以说了几句话匆匆忙忙就离开了,上车前父亲跟着车子还蹒跚地追了几步,我只知道他是想跟我说话,可是怎么会想到是突然离世。若是预知肯定是会辞了所有陪在他老人家身边。那天因为参加会议没跟他说一句。会议前提前6分钟赶回单位。

第二天也就是3.15日清晨正收拾车子准备上班,接到大姐电话,说父亲走了。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拎着拖把立于车旁不知所措。

请假后一路奔去,大门口再没父亲影子,乡邻站满家门口,冲进屋子,父亲头已经被盖上了,跪于他的床前失声痛哭……

乡党们都说父亲是好人,虽患多病,却未受病痛折磨,平生积德行善,才有这样寿终正寝的好结果。

可是我却知道2018年3月15日清晨,我的父亲去了。从此,这世间人来人往再无我辛勤劳苦的父亲,再无我坦荡无私的父亲。

是夜,守在父亲灵前,外面狂风大作,长风当哭天含悲,雨天含泪地同哀。

预报说是罕见的六七级风,还说有雨。

念父亲做了一生好人。曾经母亲吩咐他去看望大姐,路上遇到迷路的小男孩,折返,报警后先带回家里亲自管着,等着警察和他家人来;我说起遇到个孤儿,父亲立即说以后你带那孩子回家,还说可以和我孩子作伴儿,还说多管一个孩子不费事儿,直到我说起人家那孩子的妗子特别好,视若己出才放心。一生此类热心为人的事情多得数不过来。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即出手是父亲一辈子的总结。行侠仗义,公正无私,也是他们那个风清气正时代每个人的特点。

族里亲人陆续到了。乡邻也全部集中起来帮忙,老家周围几个村子所有外出务工的所有人,尤其男性村民,无论年纪,统一请假回村参加出殡,这是老家的传统。

家族嫁出去的女子也一个个回来了。

兄弟姐妹们的单位领导和同事、朋友们在得知消息后也赶过来吊唁。哥的单位是主事,所有事情都由他们主持。大姐,我和小妹儿的单位都离得近,领导和同事都第一时间赶过来,老三的单位在成都,妹妹妹夫几次阻拦都没挡住。她们领导带人到老家时已是凌晨。吊唁完离开又返回成都。都很令人感动。感谢所有来吊唁的同事和朋友!

昨天天阴,大家担心下雨。清晨大家一起守护灵车去殡仪馆,起初车子走得太快,后来有车子插队到灵车前,车速降下来,有人说那是父亲义子的车,那位哥是这里的方圆百里的一位名人。只是这关系还是在他刚满月时按照当地风俗认下的干亲。据说他奶奶抱着他立于村口遇见第一个贵人便是父亲。后来中学毕业,父母亲安排义子跟随二舅的建筑公司出去工作,迈出了他传奇般人生的第一步,此后几十年间,平步青云,事业有成。这二十年他尽孝于父母,远超过我们。这样的感恩令人动容。

亲属和族人的车队紧随其后,一路护送灵车。快到殡仪馆门口时滂沱大雨突至。众人担心,因为按照风俗,先火化再土葬。表弟直言“吉人自有天相,不怕”。

殡仪馆事宜很顺利,才得知是父亲的义子提前已经安排妥当。

中途雨时大时小。出殡时刻快到时雨突然停了。堂妹说大伯有天眷顾,“白龙送葬”实在难得。

在周围乡邻和无数亲朋好友帮助下,顺利安葬,入土为安。

以后,这世上人来人往,却再也没有父亲了。

以后,有空时,再也没地儿可去了。

愿父亲能与母亲在天国团聚,再也不孤单!

父亲,您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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