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什么时候第一次看到那么旷远美妙的画面,视野里是一大片广袤的胡杨林,绚丽地铺在大地上,中间一条清丽的河水曲折蜿蜒,阳光下,那弯曲的弧度,所环绕的,是金黄色的胡杨林。
这是在新疆。
和新疆相连的甘肃河西走廊上,是山脉,是冰川,是关口,黄沙弥漫,孤雁落日。
苍莽雄浑的祁连山脉就在它的南面,这条东西长800公里,南北宽400公里的山脉,把浩瀚的沙漠和干旱的盆地分割开来。
在山高沟深的山脉和风沙轰鸣的沙漠间,大自然网开一面,让河西走廊通贯西北,才有了丝绸之路的千年驼铃声。
敦煌,在我看来,它已经不再是一片土地,它实在是一本厚重的历史书。它的深邃与广博,让人不免悠悠一叹:自己才是天地间,一粒飘摇的黄沙。
敦煌附近,有冰川雪域的祁连山脉,有峰岩突兀的三危山,有浩瀚无垠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有嶙峋崎岖的北塞山;敦煌辖区,有屹立戈壁春风不度的玉门关,有塞外风寒再无故人的阳关,有鸣沙山月牙泉,有莫高窟。
它到底吞咽消化了多少"故事"?
张掖,有七彩丘陵,镜头中那么美丽神奇的景色,以前怎么也想象不到,会出现在这贫瘠荒凉的地方。除了这,还有山丹军马场,直到现在,这处历史悠久的地方,还是一直在养马,据说现在通过每一匹马身上的编号,就可以查到它们的家族信息。科技真是又神奇又高效。
我儿时听父亲说起过,那时候父亲正“走南闯北”,他到过“凉州”。我那时候很小,大概十岁左右,很少出过远门,“凉州”二字,在我想来,是个非常有名、非常热闹的城市。就算是记忆里朦朦胧胧的《凉州词》里描述过这样凄惨的环境: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后来才慢慢弄明白,父亲去的地方是在甘肃武威的古浪县,在那里收购一些健硕的骡马,运到家乡,卖给周围所需的人家。那时候家乡还算是个偏农业的时期,非常注重农业,乘农闲时候有些青壮男子出出门。
武威是河西四郡之一,处于最东,离金城兰州最近。
河西走廊因为地理环境独特,有很多不同的地形地貌。大概因为被照片震撼的效果所冲击,我记住了两个名字:张掖七彩丹霞和敦煌魔鬼雅丹。
小时候学地理,不仔细,又不爱深入,连丹霞雅丹都没记住。后来只注重于高考,再加对于地理知识的忽视,很多年间,都不太明白二者的区别。到了现在,才大概明白了一些。如果去了实地,应该感受更深吧。
兰州以南,是临夏、甘南,是定西、天水和陇南。
特别有名的阿万仓湿地公园,在甘南玛曲,在这甘肃、青海、四川交界处,黄河有个大大的弯曲,山川河流滋养出一片大草原,河曲马,就在这里奔腾而出,在泛黄的历史画卷上,留下它千年的风骨。
天水是许多人耳熟能详的。三国时代的姜维,“字伯约,天水冀县人。”天水名人很多,可姜维,大概是很多人记得最牢的。这个演义中在诸葛亮去世后担当大任的蜀将,九出祁山,最后饮憾而终。一部演义中,很多人前期爱赵云,后期喜姜维。
吕思勉先生在《三国史话》里,有一章节,专说钟会和姜维,最后说的这么一句:钟会的效忠于魏,姜维的效忠于汉,又可称封建道德之下的两个烈士了。
只可惜,他的同郡董卓,把东汉那丁点儿存留的希望全都搅没了。
最南端是陇南,这里应该是甘肃气候环境最理想的地方,有好几个自然保护区,有森林公园,有湿地公园。山多水足,孕育出种类繁多的野生动植物。木耳、香菇、蕨菜之类,说明湿度足够大,大熊猫、金丝猴、梅花鹿之类,说明生态环境足够好。
对于甘肃,我最陌生的就是庆阳。
因为一座崆峒山,我知道了平凉,对于庆阳,我却非常陌生,直到有天一位大学同学在朋友圈里发的一篇图文,是关于庆阳的。
可是,庆阳是仅此于榆林的中国第二大能源城市——煤炭和石油。可是,庆阳有“天下黄土第一塬”的董志塬,塬里面积最大;可是,庆阳还有一碗听大学同学嘴里特别好吃的面——饸烙面。
金城兰州以北,是白银。为什么会这样起名呢?哪里真有所谓真金白银中的白银吗?
在我心里,感觉甘肃的几个城市中,白银是最沉默的一座城市,它几乎在我内心没睁开过眼睛,就算我去中宁,去包头,经过它几次,看见过它的静默的身躯,它就是静悄悄的。
白银算是个工业城市,有丰富的矿产,大概还真有“白银”的味道。
浅显文字的最后,突然想起自己家乡的一一处地方,湟水河边的红崖子和白马寺,随之想起坎布拉国家森林公园,这些醒目的丹霞地貌来。
那么身处雅丹地貌中,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真的会感受到——海市蜃楼中的楼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