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月亮与光霞跋涉,来去在泥泞的地上。一个修复黑夜,一个点亮黑夜。同属文明,一样伟大。
时针指向了4点,玻璃上早已固结了的霜花,让人觉着是为冬天诹守禁锢的命。
她摇了摇陈杂烦闷的记忆,揪着慌乱的眼睑,企图抚慰一下仿佛被灸针灼痛的双眼。她在迷糊中挪了挪躺在花棉被褥上的身子。脖颈用力支撑着昏沉的头,贴近了窗户。她想着,看一下窗外呢,她扭紧眼睑旁的肌肉,激烈的眨了下眼,像倏地握紧的拳。 可迷糊中分明什么也未看清;或是看清了疲钝的双眼还未向大脑致贺;亦或是大脑收到了贺词却尚未悟明。总之,头溜着抛物线的弧,重重地跌落在窗玻璃上。心里多明白呀,贫困山区,曾经的守望与求学匍匐在雪地。可她又是有那么多的希望呀!
许久,一声火车的长笛刺穿大山里的静止。她“啊!”了一声,寒冷!肌肤触到的寒冷使她清醒。
倏地,打了个哆嗦。刚刚受到寒冷呀。许是遗忘已经迟缓了感官。
她再一次将视线移到了窗外。刚刚自己慰上脸颊去的地方霜花融掉了,一颗晶莹的小水珠拥抱着周围的水珠,聚拢着滑落下来。透过没有霜花的窗玻璃终于看到了外面的景儿。天空顺着黑夜动人的瑰色幕流描着远处植着松树的阴暗群山的山影,群山隐约间浓重地拖着几笔哀怨的白雪,“那是一场风霜后失群的遗孤吧。”她喃喃地说道。“就像我一样”然而她没有说出来,可自己多渴望继续学业啊。
她站起身,拿起抹布,擦干了霜花。她被冬天的冷摇醒。她知道的,既然玻璃上的霜花化开就须赶紧试净,否则又会结霜。她,是知道的。现在这是多么清醒啊。她再也睡不着了。
天还没亮。可却并不想知道时间。她走出屋子,院子里,国家安置的自来水被几床被子环拥了。她朝柴草堆走去…… 今年这个年过得是不喜悦的,活像被猫丢弃了的杂乱的毛绒球。她的眉心架起了无头的三角架,望着远山。单独她认为那像是架起了没有前途的天梯。
于是起身,跳下来,使劲拍打着裤子。 就这么回去又一次躺下了,她朝着天花板,目光上下求索着,在天花板与墙壁的夹角处,浅浅地留下了屋顶漏过雨后清晰的水痕。她正竭力摆脱自己不甘的呐喊,但内心是有多么柔劲啊,像是一场不安的恢宏而泣。
……
凌晨四点的钟声未响也未眠,因为不是自鸣钟。
她重又坐在书桌前,看到天还没全暗,也没全明。看着天边的朝阳,她想到夕阳擦着地平线的边缘掉了下去。夜浸染过的夕阳在临落前翻滚出金边。雪扬起来,照着屋外的大红灯笼,模糊着每一片雪花的茫然。她撇过脸去,盯上了转角处的表。
似乎想要看出什么似的,紧紧盯着,不放过它。而她也并不关注几点,她只想寻回最初立志的起点:奔走的执著,慕远的信仰,渴望的学业。
其实表内指针践志,扫天下呢!秒针不断地迈着大踏步,流星般地绕了钟表一圈;分针才刚擦出小莲步,风趣地点了一下;时针艰难地拖着步子,却跫然有声。此时国捐的电视里新闻正在宣读九年义务教育政策的实施。挂在墙上的影子正四处变化。人世的命途只要是自鸣钟,但有时也需要有人帮忙上弦。
她开始放出微笑。仿佛只等哭出声来了。 她径自调转身一劲地朝父母看,就像小时候吃饺子没得酱油蘸时,父母恰时端在自己眼前所绽出的微笑。最是那一低头的酱油蘸不上的言语!她奔到窗边,窗外的雪迎着家里的灯光揉进眼帘,多么地明媚丰饶。尽管背光的地方有许些凄清。正如没有命途彻头彻尾的黑暗。
不愿消融的雪啊,绽放着凝结云雾的花里正孕育着新的背叛!
紧抱住书札,她疯跑出去,在喜悦里喜悦着自己的喜悦。
她站在冬季思念着春天,未来朝阳已然升起!她的睫毛上结着睡意却也看到即将到来的未眠的海棠花!
于此,命途未命,雄鸡唱白,绝云澡雪可也!
画外音:当天黑了,星星出来了,它们向远方跋涉;在泥泞的天幕下发现了破晓的太阳。而在另一生境,我知道,这也是国家与党的历程。我们紧跟着国史党史的步伐,于是忽地投入了这伟大的怀抱!让一代人眼中捧满阳光,请深呼吸这开花的声音!
文/少翾;图/逍遥公子;
稿源:协和繁星文学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