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走进花园,阵阵清香在清冷的空气中浮动。往北望去,一大片树木笼罩在绯红的雾霭中。
我加快脚步,凑近发现只有一两棵梅树已缀满繁花,其他树木虽还蛰伏在冬的寒意中,动静不大,但几番暖风,几阵春雨过后,疏朗的枝丫上已星星点点排满了绯红。今天阳光明媚,是这一周中难得的好天气,早早地那些梅树旁已聚集了不少晨炼和爱花的人们。近前细看,朵朵红梅名有各的美。有的已经揉开了惺忪睡眼,透过层层包裹的衣衫向外张望;有的紧裹衣衫深陷睡意之中;有的挣脱开花萼的约束,鼓胀着鼓胀着蓄势待发;有的已经害羞地展开了几片花瓣,露出黄灿灿的花蕊。
已经绽放的花朵,花瓣与花瓣层层叠叠挨挨挤挤,围成可爱的圆形。即便是花骨朵也各有各的姿态,各有各的春梦,一枝枝一簇簇按照自己的心性肆意生长,做着灿漫的梦。每一个细小的枝丫决不怠慢点点红梅,它们努力地向四周向天空延伸到更高更远处,努力达成每一朵花的梦。赏花的人们举起手机相片调整焦距光圈,又是远景又是特写,啪啪啪响声与人语混杂一片。
比起花的婀娜,枝干便显得丑陋无趣,既无高大粗壮的躯干,简直可以说是瘦骨嶙峋,也无曼妙迷人的身姿,所有的枝干都充满直愣愣的莽撞,不像玉兰的花枝那么灵动讲究。那些粗糙黝黑的枝干,与脚下泥土以及泥土中不见天日的根一样一般无二,似乎它们的一生一世就该放低身段,沉默不语与泥土为伍,平凡如此。但那样平凡的枝干以及黑色泥土中不见天光的根,竟然孕育和奉献出如此娇艳芬芳的花朵,倾尽全力将每朵花稳稳地托着,送到尽可能的高度。
丑和美互相映照,如此和谐共生,最终彼此成全,对花和枝而言或许都是人生美事。花无语,枝无怨,但人们有话说。人们往往依据自己的感观去评定美与丑,人们的眼里往往只迷恋所谓的美,却忘了大自然创造万物的初衷,更鲜少去解读所谓的“丑”的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