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罗兰所说,有些人二十岁就死了,等到八十岁才被埋葬。
1.
你有过老师吗,一位真正的老师?
我应该是遇到过一位。
在任何一所高中,语文是最不受重视的一科。即便如此,语文老师该做的,也只能是教他的学生获得高分的技能,尤其在一个211升学率高达70%的班级里。
只要答到以静衬动、动静结合、不得志、愤懑等关键词,8分的诗词鉴赏不得7分都难。
这个语文老师不教这些,他本身就是个温柔多情的人,总是沉浸在文字当中。他带我们从余光中的《听听那冷雨》读到沈从文给张兆和的信,从听《东风破》到看《红楼梦》。他有很多书,欢迎学生随时去借。
因为他,我们学会了从不同的角度来看世界、读书,也知道青春期的多愁善感是多么正常,甚至令人骄傲。
因为情绪丰富的人,都是鲜活的自己,而不是自我克制下的卑微,活成别人希望的模样。
读一首诗,或许是爱它优美的意境或许是爱他深刻的内涵,而不再照本宣科,教科书给什么就读什么,标准答案告诉你是为什么就是什么。
我们班语文考试比别人班差很多是意料中的事。一个“不合格”的语文老师被换掉,也是意料中的事。甚至到最后,学校连普通班都不给他教了。
这与死亡诗社的结局何其相似。
在一所藤校升学率高达75%的高中里,不难想象老师对学生的严苛。
2.
Keating老师是学校新来的老师,他吹着小口哨走进教室,他说,你们可以叫我Mr. Keating,或者大胆些,可以叫Oh ,captain ,my captain!
他教学生们诗歌时,这些学生的课桌上摆满了几何、化学之类的东西,他们被期望考上哈佛、耶鲁,成为医生、律师、银行家才应该是他们的归途。
上课第一天,Keating老师让他们读了这首诗:
及时采撷你的花蕾/旧时光一去不回/今天尚在微笑的花朵/明天变得风中枯萎。
这首诗在我们的古诗里也有相似的版本: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在问了孩子们对这首诗的看法之后,他领同学们看校史楼内的照片,让他们去聆听死者的声音,告诉他们:
“因为我们都是凡人,孩子们。
因为信不信由你,这个房间里的每个人,
总有一天都要停止呼吸。
我要你们向前到这儿来,
细细玩味过去的面孔,
你们经过这儿无数次,但从未真正看过他们,
和你的差异并不大,对吧?
同样的发型,
和你们一样精力旺盛,
和你们一样不可一世,
世界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他们自认为注定要成就大事 和大多数的你们一样,
他们的双眼充满了希望 和你们一样,
他们是否虚度时光,
到最后一无所成?
因为各位所见到的…这些男孩现在都已化为尘土了。
如果你们仔细倾听,
便能听见他们在低声耳语,
附耳过去,仔细听,
听见了吗?
及时行乐,孩子们,
让你的生命超越凡俗。”
Keating说的“及时行乐”是什么意思?每个人的答案都是不一样的。若非要有个结论,在我看来,就是遵从内心的意志,JUST DO IT!
Keating的答案大概是读诗、写诗写实,他认为:
我们读诗、写诗并不是因为它们好玩,而是因为我们是人类的一分子,而人类是充满激情的。没错,医学、法律、商业、工程,这些都是崇高的追求,足以支撑人的一生。但诗歌、美丽、浪漫、爱情,这些才是我们活着的意义。
当他被另一个老师质疑是,他说:我们谈论的不是艺术家,我们谈的是自由思想家。
唯有在梦中,人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3.
Keating点燃了大家的诗歌热情,对于一群精力旺盛的青少年来说,重新成立一个死亡诗社再容易不过了。
他们在山洞里读诗,自己的、诗人的,他们冲破束缚,试图反抗。
尼尔就是这里面的一个孩子,英俊浪漫充满热情。
他入选了舞台剧男主角,但也非常清楚,一心想要他考上哈佛当医生的父亲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他没有违抗过父亲的意愿,父亲也告诉他,自己没有好的机会,为了儿子能上这所学校付出了很多,希望儿子能好好把握。
在任何一个场合,父亲都拒绝听他的想法,不予许他有除了读书以外的任何活动。
这次舞台剧表演,他没有告诉父亲,这样父亲就不会知道,也不会主动拒绝他了。
父亲还是知道了,命令式的要求他不准演,不准反驳,不听任何解释。
尼尔瞒着父亲参加了演出,演出很成功,父亲看到以后,并没有像我们想象的那样,理解他,支持他,而是要求他退学,转到军校去读书。
原本三年后就能自由的尼尔,时间一下子拉长到了十年。
他没有反驳父亲,而是在深夜父母都睡着的时候,用父亲的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梭罗说“大多数人都生活在平静的绝望中”。尼尔的父母又何尝不是。
总在说自己一切付出都是为了儿子能读哈佛的父亲,只会以泪洗面的母亲,他们把自己为完成的希望全部压在儿子身上。
他们甚至用自己的绝望,逼死了一个热情开朗的少年。
4.
在一个以“传统,荣誉,纪律,卓越”为信念的学校,Keating的结局也是预料之中的。
尼尔的死导致一个藤校毕业的英文老师,最终被学校开除了。
Keating或许就是那些家长眼里的loser,一个异端。
但他真的是吗?
Oh ,captain ,my captain!
在Keating离开教室,胆小的托德站上课桌喊出这句话时,当勇敢的学生们站上讲桌喊出这句话时,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教育是不灌输,而是点燃火焰。
祝每一个默默奉献的老师教师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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