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仰望小姐的故事
Part1
她一直以来都再平凡不过,样貌平平没有过人之处,学习成绩永远处于中游,迈不进好学生的队伍,但也绝不算差生。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出格的事,别说打架霸凌了,连早恋也没有。既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差的,那就是最容易被人遗忘的。但她平淡无奇的人生啊,终于在高三那年有了波澜,那年,她第一次遇见了大象先生,才终于体会了到所谓的情窦初开。
其实严格来说并不能说是第一次,大象先生也算是年级里小有名气的人物,只不过少根筋又不热心于八卦的她,从来没有意识到一直以来他的存在,大概是故事的后来她才发觉,原来那个曾经作为年级第一在升旗台上讲话的人是他,那个八卦传闻中的主角也是他。
那天再普通不过,她像往常一样偏头看偌大的操场,那天又是有些不一样的,早晨的阳光在雾气里若隐若现,远处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好像让操场显得不再那么空旷,有了一点亲近的味道,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能看到他倔强得奔跑着的样子,突然就对他产生了莫名的好奇。
后来的每天,早晨走进校园路过操场的时候,她都能看见他,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跑了有多久,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上课,他的一切都是一个迷,一个想知道又不想知道的迷,她每次装作不经意得看向操场的时候,目光都能在第一时间锁定他,她想把脚步放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又怕周围的人看出她的那点小心思。
Part2
这天她刚要走到操场,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她一下,她有那么一瞬间心虚得浑身一颤,她想她回头时的表情一定比见了鬼还要惊悚。
“看什么呢,那么专注?”是同班的柚子。
“没,没啊。”她假装很自然地顺了顺刘海。
“那不是一班的大象先生嘛?”柚子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操场。
“唉?他是大象先生?”她的心情是有些微妙的。她是听过这个名字的,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他。
“你不认识他嘛?一班那个学霸啊,而且传闻…”柚子一脸神秘兮兮的贼笑。
“什么?”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迫切的想知道后面的内容。
“哎呦,你不是对八卦从来不敢兴趣的嘛,走啦,快迟到了。”
她感到一阵失落,她想追问下去,又怕柚子起疑,发现了她的小心思,年少时的喜欢好像是很难说出口的秘密,所以她不敢追问传闻后面的内容。她又是有点欣喜的,因为她对他好像不再是一无所知了。她知道了他的名字,知道了他的班级,可是好像离他更遥远了。他们像平行世界里两颗在各自的轨迹里运转的星球,不相打扰,也没有然后。
可是安逸于自己轨道的她,第一次想要越出轨道更靠近他,尽管她知道,她是多么的不起眼啊,又是多么的渺小,那在茫茫宇宙里散发的萤火般微弱的光芒,可能一辈子也不会被他注意到,可是她想,哪怕是和他做朋友也好啊。
Part3
学生时代的喜欢是再简单不过的,说不上什么原因,没有什么目的,甚至最后的结果也无暇顾及,只是想努力接近他一点,然后默默跟在他身后踩上他的影子。
那个不在床上呆到最后一秒打死都不愿意离开被窝怀抱的她,愣是逼着自己早起二十分钟,好挤出时间拥抱早晨六点钟有他的学校操场。尽管早起是件痛苦的事,可是能见到他就再美好不过了,更何况诺大的操场只有两个人,像是晨光里的约会。
她终于有机会在和他擦肩而过时,用余光近距离地看一眼他的脸,算不上轮廓分明的那种好看,却也是干净阳光的样子。他坐在草地上喝水,她经过他时,和他的目光有一秒钟的交汇,她看到他的嘴角好像有浅浅的笑容,一刹那她觉得本来就剧烈跳动的心脏更加不受控制了。
在和他一起晨跑的第十一天,她跑累了坐在操场边缘休息,眼神的焦点始终定格在那个身影上,他突然停下来向她走过来,她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不知所措。他就这么缓缓得靠近她,面容由远而近,逐渐清晰,逆光的身影仿佛带着光环,她紧张到想转身就逃,又觉得这样特别怂。
他问她为什么来晨跑。
因为你啊。她心里不假思索的回答,嘴上却说晨跑的时候可以记单词。
哈哈,终于有人和我一样傻了啊。他像找到知音似地粲然一笑,眼睛弯弯的,酒窝浅浅的。
她有些错愕,脸上没什么表情,内心却澎湃得经历了一场气势滔天的海啸。她想,这样的好心情大概可以保持一个礼拜吧。
她真的和他成为了朋友,他们跑完步会一起走去教学楼,她真希望那段路可以再长一点啊,不过没关系,有那么一小段时间也很满足了啊,他们大多数时候聊些不痛不痒的内容。偶尔聊学习,她心里会有难以描述的自卑感,他是实验班的学霸,而她只是普通班的中等水平。于是,她开始拼命得努力学习,晨跑的时间反倒成为最放松的时候。她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期中考试时,她终于跻身班级的前十名,这对她来说真的算的上是惊喜啊,她一直觉得自己资质平平,和好学生之间有天生的差距,原来她是可以做到的啊。
她很想和他分享这个消息,最终还是没说出口。班级前十也没什么好骄傲的啊,他可是在年级前列啊。
Part4
高三的日子何其艰辛,那些做不完的习题和背不完的考试重点是每天的全部,而他好像成为了她纯黑的世界里一抹靓丽的色彩。只要能看到他,心都能被点亮啊。
她会算着他下课的时间,隔着一段距离看他的背影。穿着统一校服的人群里,她的眼光一路跟随着他。直到他消失在校门口的转角。偶尔幸运的时候,在一楼的楼梯口遇见,她会顺理成章地和他一起走到校门口再若无其事地说再见。他并不知道,所有的偶然,其实都是蓄谋已久啊。
那是男生女生走在一起都会被暗地里讨论是什么关系的年纪,当惯了路人甲的她第一次成为了别人口中的传闻女主角。她本是并不知道的,直到那天柚子问她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了。她立刻摇头否认,急切地撇清关系似的。
我还奇怪呢,他不是一直喜欢桃子来着,那个二班班花啊。柚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她曾经欲言又止的八卦。听说他们初中的时候在一起,是彼此的初恋呢,真的还挺配的,不过后来分手了,但是他身边的人都说他一直都很喜欢桃子呢,为她做了很多事情,唉,真可惜。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想要辩解些什么,可是又无话可说,她从没听到他提起过桃子,可那也许并不能说明什么。
那年的圣诞节,她喜欢他的第一百零二天,她用精心挑选的信纸写了一封信想跟他告白。那天下课,她在一楼的转角紧张又期待地等着他的出现,他很快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可是,这次他不是一个人出现的,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桃子,她远远得看见他看桃子的眼神别样的温柔,脸上有难以掩饰的笑容,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他的样子,她真的很喜欢那样的他啊,她多么希望此刻他眼中的倒影是她,可惜并不是。她插在口袋里的手摩挲着折叠整齐的信纸,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转身把信扔进了垃圾桶。
后来听说,那天他是去找桃子复合,结果依旧失败了。可是她深埋心底的喜欢,也终究没有等到脱口而出。
Part5
她依旧坚持着和他一起晨跑,坚持着付出一百二十分的努力学习,坚持着一遍遍在人群里寻找他的背影。
高考的日子一天一天近了,除了全力以赴的奔跑,她没有退路,也别无选择。高考结束那天,走出考场,她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失落,那些青春里义无反顾来不及回头的日子,那些轰轰烈烈一路追逐的日子就要渐行渐远了。
她问他,“志愿会填哪里。”
他说,“不知道,可能填南大吧。你呢?”
“我也不知道。”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她第一次给他打了电话。她看着烫金的字迹觉得也许故事到这里其实还没有结束,才刚刚开始,她问他录取哪里了。
他说,“复旦,你呢?”
“南大啊。”
那些没能说出口的喜欢和谢谢,大概都写在了那一纸录取通知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