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的节奏太快,我们想说的话很多,倾听的人却很少。”
1
我的大学是在北方的读的,对的,就是很北的北方。
在那里一读就是四年,四年的时间里很多东西都要去习惯。
比如说天气,比如说饮食。
其实更重要的是语言。
作为一个南方人,而且从小就不是说普通话长大的,在北方人眼里,你说的普通话他们根本听不懂。
发生过很多尴尬的事情。
有一次要上台自我介绍,我上去了。把我个人的基本情况都介绍了,比如说身高年龄家庭爱好等等。
我在台上讲话的时候大家都听的很认真,我感觉大家都听懂了。
等我自我介绍完了,准备下去的时候,辅导员说,你能用普通话再说一遍吗?
我刚才就是在用普通话自我介绍呀!
你们没听懂?
后来我不得不再自我介绍一遍。
当我第二次讲完之后,辅导员也没有再叫介绍了。
我知道他们还是一样的听不懂。
后来我就开始学着他们说话,勉强能让他们听懂。
我没有跟更多的人接触,只有班级里面的同学。
我就开始写文章,用文字的形式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很多时候我是想说话的,但是发现说出来的话也没人听懂,干脆就把话咽回肚子里。
最主要是没人听我说话。
很多时候八个人的宿舍就只有我一个人,第二天起来空荡荡的宿舍,孤独感随之而来。
渐渐地我就成了别人眼中的那种安静老实不爱说话的人。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没人倾听。
那种孤独感越来越激烈。
其实我只是想说说话,只是想有个人听我说说话,哪怕你只是静静的听着也好。
说话不是想要一种回应,而是想要一种倾听。
2
毕业之后我回来南方工作,广州。
本身不是广州人,也不在广州这边读的大学,所以只能只身一人去广州。
我一人背着行囊,坐从北往下的火车,两天三夜,硬座。
下火车那会是晚上八点,整座城市灯火辉煌,人来人往,而你只身一人,举目无亲。
我找了家快餐店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找了家很便宜的青年旅租休息。
我开始在网上找工作,奔走于各种人才市场,投了无数份简历都是石沉大海。
每次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旅馆的时候,我真想有人陪我说说话,哪怕听听也行。
今天那个面试官问我,你的长处是什么?我该怎么回答?
今天那个面试官说,回去等消息吧?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拒绝我了?
今天那个面试官说,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我该怎么问?是不是随便问?
你知道吗?广州人说的粤语跟我们的家乡话真的好像,有很多话基本都是一个调。
你知道吗?广州的小北很多外国人,特别是黑人,很多。
你知道吗?广州人都是把男的叫做靓仔,女的叫做靓妹。
我跟你说,广州的地铁没有深圳的拥挤。
我跟你说,广州的公司真的好多。
我跟你说,广州的工资比我们老家那边高好多而且消费也高。
有人吗?
能陪我说说话吗?
听听也行,有吗?
3
后来我去了一家位于白云区的公司工作。
公司不大,几十人,从经理到煮饭阿姨都是老板家的亲戚。
我们业务部也就八个人,三对是夫妻,剩下一个已结婚,就数我最小,还未婚单身。
公司里经常搞活动聚餐,他们都是一个家庭一个家庭的去,而我就是一个人去。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归属的地方。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可以依靠的人。
他们哭的时候有人给他们擦眼泪,他们笑的时候有人陪他们笑,他们说话的时候有人听。
而你就只是一个人,只能是一个人。
就算某一天你在出租屋里生病起不来床了,也没人知道,你只能自己硬撑着一个人去医院。
休假的时候总是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天桥上面看着来往的人群;在公园里一个人走累了就自己找个位置休息;在商场里挑商品的时候自己自言自语的说,这个好看吗?
没人陪你说,也没人听你说。
你心里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但是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没人倾听!
你想说,办公室里的人看起来都很好,但是背地里都是在抢对方的客户。
你想说,老板表面笑嘻嘻的跟你说刚毕业慢慢来,但是你知道你下个月再不签单他就会降你工资甚至开除你。
你想说,那些电话里说的很好听的客户,其实都是不愿意签单的,但是你又拿他没办法。
你想说,这个商品的颜色真好看,但是发现没人你说不出。
你想说,这条街真热闹,但是发现没人你说不出。
你想说,走过来的那个人穿的那件衣服真好看,但是你发现没人你说不出。
你想说......
你想说的很多话都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倾听而没能说出来。
4
那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好朋友打过来的。
他在成都。
他失恋了,跟相恋五年的女朋友分手了。
他说我是因为她而来到她的城市。
他问我,你知道那种突然一下子什么都没有的感觉吗?
突然就感觉这个世界没有人是能跟你说话了,也没人愿意听你说话了。
习惯了两个人,最后还是一个人。
他说,我现在想离开这座城市,立刻!马上!
他顿了顿接着说,但是我又不愿意离开,这里又很多关于我们的回忆,我还是选择继续租房住在这里,我怕她哪天来找我了找不到我。
他说,我是不是很傻
我说,是的。
两个人的世界,两人的感情,最后只剩你一个人来回忆。你真的很傻。
他说,我休了年假,出去散散心。
他说,我过去找你吧。我现在真的需要一个人陪我。
我说,你过来吧。
他过来后跟我说很多话。
他说,你知道吗?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很多话是说不出来的,我爱她,所以我愿意包容她,她的小脾气小毛病我都选择包容。
他说,其实很多时候我工作上的不如意或者跟她发生争吵的时候我真的想找个人跟我说说话,但是偌大的成都我就她这么一会亲人,我又不能和她说。
他问我,你知道那种想说话但是没人听的感觉吗?
我说,我知道。
我真的知道,这些年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我知道你的欲言又止的无奈,我也懂你话无人听的感觉。
6
在广州的那段时间我认识了一些朋友,他们跟我一样独自一人身在异乡。
在我们接触的过程中了解到他们跟我也有同样的经历。
明明很想说话,但是身边没人,缺少倾听者,就把话咽回去了。自言自语又觉得像疯子。
其实在我接触的人多人里他们都有这样的经历。
有时候打电话给客户,特别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他们有的跟我说,小伙子先别挂电话,跟我说说话。整个电话打下来都是客户在说话我在听。
这个世界孤独的人很多,想说话的人也很多,但是他们总是缺少陪伴,缺少倾听者。
所以我就萌生了创办一个专栏,让想说话的人把他们的话说出来,把他们内心的话说出来,有人倾听,有人参与。
我想了很多种形式,比如说杂志专栏,又或者说贴吧,但是我发现参与的人可能会少。直到我发现抖音这个软件,我就决定创办一个视频专栏,就叫深夜倾听。让每个人都把他内心想说的话说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我想过很多种方法表达出来,文章的形式,然后做成相册,最后编辑成视频。最后我放弃了这种表达方式,人的感情从听觉和视觉方面表达出来更容易让人产生共鸣。
但是我普通话不好,我就去考了普通话证书。
但是我不会拍摄,我就去跟做视频的朋友交流,他们教我如何拍摄,如何打灯,如何布置背景。
但是我不会剪辑视频,我就去学了很多剪辑视频的软件。
很多东西,我不会,但是我一直努力的去学,想从业余做到专业。把最好的呈现出来。
我想把这档栏目做到最好,只是为了:让每个人都能说出自己的心声,让每个人的声音都有所倾听。
你的心声,我们在听;你的孤独,我们在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