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五了,还有五天就是除夕,也即是我们口中常喊的过年。想想老家的集市上,现在一定是人潮汹涌:满大街的花生瓜子,水果糖粒儿,窗花春联,鞭炮烟花弹.:……大爷大叔们扛着扁担,卷着旱烟,把卖柴卖炭得到的一卷钱小心地塞进衣服的内层荷包;大妈小媳妇们背上背着娃手里拎着兜东家店窜到西家店;小伙子些则东一堆西一堆地往炮仗摊前挤;小姑娘们你牵着我我拉着你去买新衣服,买一些准备寄给好友的好看的明信片,好生热闹……等等,这好像是三十年前过年的样子,三十年过去了,现在老家过年的景象还是这样吗?不得而知!自结婚以来,好像就没有真正过过一个有意义的有年味儿的年了!
还记得小时候过年的时候,我和母亲从腊月二十三开始就要准备年货。二十三杀年猪、扫尘灰、祭灶神。二十四腌腊肉,灌香肠,熬猪油。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打糍粑。二十七蒸黄粑。二十八磨米浆蒸杨盘粉。二十九打扫卫生,挖扬沟则是哥哥们的事。天天忙着真累呀!腰都累弯了,只为了“过年”这一餐。现在想想当时那种“累”并“快乐着”的感觉真好!如今什么都可以马上买到然而味同嚼蜡,一点香味也没了。三十这天一早起来,三哥就自顾自“美滋滋”地写起了春联。自家贴完了又跑到寨上的邻里家去帮人家义务写。
母亲把早饭弄来吃后,就着手准备年夜饭的材料了。杀鸡宰鸭废了半天功夫,煮猪头卤鸡鸭又耗半天时间。三四点钟的样子寨邻就开始放供猪头的鞭炮了,“噼噼叭叭”“噼噼叭叭”,四哥五哥早已忍耐不住了,一遍又一遍跑进厨房,问母亲“妈,整快点嘛!”母亲则满头是汗的回答“就好就好,准备放炮仗!”猪头先到堂屋供一下,然后又端到猪圈门前供一下,哥哥们兴高采烈地噼里啪啦鞭炮一放完,我早已垂涎欲滴眼巴巴地守在灶台前等待母亲撕扯猪头肉了。母亲几下把猪头撕扯开,掏出里面的带骨肉,叫上我们几个孩儿一人一大块,啃得滋滋冒油,那味儿,真香!
傍晚时分,母亲手脚麻利地整了一大桌菜,看上去有二三十碗:香肠,腊肉,卤鸡酱鸭,煎豆腐炒肉片炖排骨……热气腾腾,香味扑鼻。作为小吃货的我很想扯只鸡腿,可母亲早告诫我必须要等祖宗先“吃完”我们才能吃,不然会肚子疼。没办法忍着点,先一起来供祖先烧纸钱吧!口里不停地念叼“祖祖祖奶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你们先请哈!”“保佑发财全家身体健康哈!”哥哥们又搬出几大箱礼花鞭炮,放肆地点燃,“叭叭叭叭叭叭!”“鞠……朋!”一时之间,整个小山村的鞭炮也都引起共鸣,家家户户都点燃了新年的希望,震耳欲聋,憾彻山谷……
吃完年夜饭,大家想干嘛干嘛去,母亲也懒得管我们了。哥哥们就溜到寨邻家打扑克砸金花去了,我们女孩儿家只得呆在家里看联欢晚会。
大初一24点交节的时候要“开财门”,3、4点钟要起早到井边挑“金银水”。这些都是三哥的事,我们通常是一觉睡到天光亮,睁睁眼又闭上继续睡到十一点。反正初一这天父母是绝不会喊你起床的,爱乍睡乍睡,肚子饿了自己起来弄吃的。那种生活,惬意呀!
初二到初八,我是典型的小跟屁虫,可以天天跟着母亲去窜亲戚拜年了,大姨舅舅表姑表舅姑奶姥爷,不管他,母亲去哪我去哪,拜年不仅可以疯玩还有压岁钱可以拿,真真是开心!
二三十年过去了,曾经的小女孩已嫁作人妇为人母,曾经慈善的父亲母亲早已作古,哥哥姐姐各有自己的家庭,年味已淡,再难聚在一起团圆了,真想念小时候!想念那一偻温情!
过年了,不回家!遥祝亲人们健康平安,过年快乐!!!
也祝长眠的父亲母亲在天堂安好!不知天堂里有没有年,但我想,天堂里一定可以自由地来去,你们想去哪就去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