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薄命女偏逢薄命郎 葫芦僧乱判葫芦案
黛玉跟三春一起玩,也不知是一日,也不知是几年。仿佛是黛玉进贾府的第二天,他们一起到王夫人处请安,王夫人忙着应付娘家的来人,只好又去李纨处。
书里说李纨如槁木死灰一般,唯知侍亲养子,外则陪侍小姑针线读诵,看她是正常生活而已,不知道除了这些,倒是还应该干点什么。
又说到了贾雨村,到应天府下马就接到薛大傻打死人的案子。原告已经告了一年的状,无人受理。想来这次是听说新官上任,又来碰碰机会的。
原告说被告薛蟠打死人没事人一样进京去了。一年了啊,也不知道薛家是怎么赶路的,我们读者就是从京里来的啊,光看到黛玉进贾府,薛家竟然一直还没到。
雨村听了告状大怒,说“岂有这样放屁的事!”正准备办案,看到了对自己使眼色的门子,只好退堂。
遇上了旧相识。原来门子是当年葫芦庙里的一个小沙弥,雨村听得如雷震一惊。他口称故人,说贫贱之交不可忘,其实心里是巴不得把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前尘往事全都抹去,最好没有一个人知道。
门子说道护官符,雨村不知,门子惊,“这还了得!连这个不知,怎能作得长远!”难怪雨村第一次做官只做了一年。
门子从口袋里现取出一张,可见是早有心理准备,随时要找机会帮新老爷出谋划策的。俩人聊天中间说“王老爷来了”,来人应该不是王子滕,因为只一顿饭工夫就打发了。
上次见到甄家娘子时雨村刚受恩不久,当时还说帮她找孩子,甄士隐既然已经出家,人不在面子自然也没了,恩情是最不算什么的。况且经过这么多年,并无时常看顾之情,谁知道甄家里是怎样,承诺也早不做数。雨村是一点没有要把英莲的事告知她的母亲的打算了。
这冯渊也糊涂,非讲究三日后是吉日,才来接人。既然已经付款,人不领走,人款不两清,擎等着被骗呢。连贾雨村都知道读书人不在黄道黑道,偏有这个自信,出门赶考不挑日子。实在冯渊是个没福的,也是他们的孽障遭遇,逢上冤家,命该如此。
门子对这个案子真是门儿清,原告被告拐走丫头几方他都认识,难得这么个明白人儿。待雨村搞清楚原委,也叹一对薄命儿女。却问门子这官司如何剖断?
门子让他殉情,他说事关人命,岂可因私费法?不能忍为。
门子劝之再三,方问怎样?门子便给他出了个极齐全的主意。雨村笑道:“不妥,不妥,等我再斟酌斟酌,或可压服口声。”
其实心中早有主意,却还口里一堆大道理,似乎是不得已而为之。要非说不得已,谁没有点呢,实在是狡猾得紧。次日胡乱断了案,急忙给贾政和王子滕写信报知。
然后精彩的来了,大功臣门子却被发配!读者估计大惊,门子估计先是大惊,后来肠子都得悔青。门子话太多了,如果碰上个面软心里没主意的官儿,也许会大被倚重,能做第一把军事交椅,可是贾雨村是有主意的,却容不得他。或者他只献计,不要去认故人,或许也能好点儿。
做人要靠能力生存,千万不要试图靠情分。门子原本是个有能力的人,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再讲老薛,带上母妹进京,于是薛宝钗出场了。
“在路不计其日。那日已将入都——”心里一笑,你们走得可真慢,起个大早,赶个晚集。林黛玉早都后发先至了。
薛宝钗到荣国府,跟黛玉到时完全两样的笔墨,什么外貌语言一句没有,只说阖家见了,治酒接风。贾政和贾母都比王夫人先留客,可见王夫人这夫人当得不错,贾府也果然是懂理的人家。
然后薛家就在梨香院住下了,宝钗日日与黛玉三春一处,十分乐业。连薛蟠也得其所,如鱼得水,安稳住下。
无戒365挑战营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