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工回家,天色已晚,拔腿上楼阶之际,有种快要昏厥的感觉倏然袭击了头脑和身体。
缘于一楼,一楼做事向来大开大阖。他家又炖排骨了!草药味的调味材料激发着诱人嗅觉的肉香,好像一种诱捕魅惑的灭害剂,让我差点倒在楼梯上。
可以想像的到,善做家务的男主人正在用勺孑搅动着锅里精白连缀在一起的猪肉排,看火候起锅上桌,缭绕的香气从开着的门口跑出来,钻进我不争气的鼻孔里。
想起前几天参加人家的婚宴,本来要端一端的——虽然是村里的哥们,却来自富庶钱多的东部。不料身体最真实,满桌的海鲜细菜全然视若不见,转来转去,只朝着一盘东坡肘子下箸,落筷如雨,所幸西半天世风尚朴惠,肉块大量大,能禁的住吃。肉皮不够脆糯,汁色不够酱,切块摆盘不齐整等等精神层次的品味是吃完以大后才生起的,贫瘠之中,文化是滞后的,果然。
其实,对于近来吃不吃肉,是有一番挣扎的。曾捏着十几块钱进了小区的超市,看见档口里的猪肉映着红色装饰灯光,闪烁着高贵的芬芳气质在上面,卖肉和买肉的神情格外凝重,割肉时像两方在一起撕剥一张大额钞,我犹疑再三,感觉买肉是一种受折磨,还是悄悄走掉了。
不禁想起了六十年代为因病要去世了的,沒钱买一碗自已想吃的红烧肉的农民,政府的周书记流泪掏自已的钱为老人买了一碗肉,并事后在会上狠扇了自己耳光的故事。
不禁想起了"何不食肉糜"的调侃,众口销骨众口铄金,反语成谶,肉糜已在高阁,真不能食之了。立在风口上,二师兄亦当真一飞冲天了,唉,都是口业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