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些字的时候,其实我一直在想该拿哪个词来做标题才最贴切。如果就用“十八”仿佛太草率,一年的时间怎么能是简单就用两个数字概括的了的,我觉得实在不妥。最后仔细想来,唯有“渡河”最让我满意了。
为什么是“渡河”?因为我想起《箜篌引》里面那句:“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其奈公何”允许我暂且抛开它的什么文学意义,思想教育。就仅是于我自己而言,十六个字简直字字戳心。公是我,河是我,渡的人也是我,这也是我这十八年来保持的疯狂。但是有多疯狂,也就有多胆怯,可能有一天,我就不再是那个“竟渡河”的人,我将会变成那个疾走呼公的人。
所以所以,小小声来讲,我还是有点惧怕成长的。但是往往这个世界对你的恐惧灵敏的诡异,你有多害怕,它就会钻着缝儿的找上你。
比如网易云这个小贱人,最近一段时间的私人fm总是能扎的我心口一痛,并且一首接一首,最后听到心痛到窒息。让我不得不暂时放弃了睡前听歌这个习惯,不然在乌漆嘛黑的晚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就会一直在脑袋里蹦哒蹦哒,然后又保不准自己会乱做什么决定。
人有多惶恐,就有多爱去喝鸡汤。所以我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心选择一个鸡汤,偷偷摸摸的自我咀嚼。
但是夕爷说的好,鸡汤是好喝,谁不爱喝。喝一口就能持续兴奋一阵,动力十足,仿佛一切丧气都能消失。但是鸡汤多毒呢,沉浸在鸡汤的快乐里,往往生活却给你个狗血淋头。确实如此了。
胆小如我。所以大家都在前进,唯独怂包的我想往后跑。
往哪跑?跑回十八岁那次吗?第一次在外地没有家人陪伴的生日。或者是十二岁?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我站在树下面,被同学恶搞,他一踹树,灌了我一脖子的雪。还是八岁?五阿哥送我了一个贼吓人的红眼睛熊,一捏肚子,它就两眼放红光的开始唱《吉祥三宝》。但是不能了,十九就是十九,逃跑了回来还是十九,我尽管很不想,但是已经开始无可奈何了。
记得这个月十三号那天,我陪傻傻在阳台喝酒。我是一沾酒就脸红的人,所以一易拉罐下去就让我已经有点找不到北了。她打电话给前任,开着免提,笑嘻嘻的问:你还爱我吗?那边嘈杂中沉默了一会儿,我听见有人说:不爱了吧,好了我挂了。她依旧笑嘻嘻的挂了电话,然后把头靠在我怀里,半天没出声。我知道她在哭。
之后我又喝了小半罐,这次是真的感觉自己找不着北了。突然我觉得好难过,然后我也哭了起来。傻傻觉得好笑,她失恋我哭什么,但是我也说不清,就是有一种无法抑制的难过奔涌而来。
我难过她失恋,难过那个去年还和她像老夫老妻一样的人就这么轻描淡写对她说不爱了;我难过白天看到《电锯惊魂》里面,我超喜欢的吉尔就这么死掉;我难过这一年,很多我喜欢的人都在逐渐消失;我难过过去变得越来越远,而我的脑容量有限,很多都已经开始记不清;我难过狐狸的问题;我难过翻留言板看到错过的很多留言,但已经不能再回复……
原来我从来没有过这么莫名其妙的任性过。大脑像一台大功率运转的机器,轰隆隆的回放着每一件值得不值得的难过的事,我记得自己哭的脸红红,眼红红,嘴红红,像个傻子一样盘腿坐在阳台,把哽咽的声音藏在对面十二栋建房子的轰鸣声里。我不想变成十九岁,成长的代价太大了,我真怕自己负担不起。
熄灯了,回来寝室。我打开手机里那段和五阿哥在长江边上的录音,好吵啊,只听得风声灌满了两个耳朵,隐隐约约夹杂着我们的对话。我记得她说,从现在开始,让我们每年长一岁的时候,就在没人的地方喊出自己的愿望。所以第一年,我们就选择长江了。具体喊了什么,可能以后我就忘了,但是很欣慰的是,那时谁在我身边,我肯定一辈子忘不掉。从幼儿园到大学,一切确实还是很值的。她她他,特殊分组的他们,原来是,现在依旧是。
那么,我决定了。我说:这是十八末最后一次了,为你为我为他为她。然后,关掉手机,上床睡觉。
所以,我决定长大了。
十九岁的蟒蟒,你好呀。
很想明年今天再问问你,你渡过这条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