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六二十七,烧年肉。
爸爸专门从内蒙弄了一箱羊排,想给过年添个菜。在离过年还有三天的时候,爸爸准备动手了。
为了效率高,我们拿高压锅、电饭锅一起开始。花椒、大料、肉桂、辣椒、小青柑铺在锅底,剁成一块块的羊排随意放置,撒把盐,添上水,炖肉大业就开始了。
等水煮开后,细细撇掉上面翻腾的那一些些浮沫,重复两次后,将高压锅的盖子放上,等气上来后再炖上30分钟,香喷喷的羊排就可以出锅了。
两个锅子升腾的热气将不大的厨房弄得烟雾缭绕,糊化了玻璃,遮掩了窗外空荡荡的菜地。置在这稍带幻境的厨房,边吃着刚熟的羊排,边回想上一次这样炖肉的情况。
印象中像这样大规模的炖肉已经是少年时期十四十五岁,还在老家的时候了。
那时候村里没有肉铺之类的,买肉嘛,要不是去刚好杀猪的人家买上一小吊,或者碰上隔上几天来的帅气的骑着摩托车的小贩买上一块,再不然就得等到赶集了。要上好几斤的话只能去集上买了。
记得那次到了摆集的日期后,一大早爷爷就把我叫起床,吃点馍馍,他骑上那辆威风的28黑色大杆,我骑着迷你一点的黄色车子紧随在后,快快的到了集上。在仅有的四家肉铺子认真挑选,简简单单的拿绳子一绑,挂在车把上,在我心上晃晃荡荡的到了家。
倒上几盆干净的水,洗洗干净放到锅里,撒把盐,添点清水就可以煮了。那时家里还是爷爷自己盘的大土灶,那种烧柴火的。搬个小板凳和爷爷排排坐,听着他的吩咐,不时给递上一些不同粗细的干枝条。盯着红腾腾的、好像要跑出来的火苗,再不时听见噼啪的声音,急切的心已然显在被烤的通红的脸蛋上。不断的问着“爷爷,快熟了吧,还要多长时间啊”“我都闻到香味了,爷爷,可以出锅了吧”。
不记得花了多长时间,只记得和爷爷站在灶旁你小块我一小块边吃边讨论着,互相叮嘱对方不要被奶奶发现我们多吃了好几块。
看着手中的羊排,我想要比较下哪一次的肉更香,爷爷和爸爸的厨艺哪个更好。上次的香味已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减淡,已经具体描述不出来,想起来的是那一幅幅画面,以及添上的味道。爸爸煮的我还在狼吞虎咽。
人已走,剩在家里的我们要如何?就像电视里的经典安慰:他也希望你们好好的,更珍惜留下的,活在当下。
看着爸爸熟练的翻搅,我又拿起一块吃着。偶然看见,那一小块被雾气洗过更明亮的玻璃上映射出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嬉戏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