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要卖掉这栋鬼屋!”
“是,你没听错,这就是栋鬼屋,鬼屋你听见没有,闹鬼啊!我们全家都已经受不了了,我要卖掉,我要搬家!”
我是一个二手房销售,说得好听叫置业顾问、房产经纪人,说的不好听,就是个倒卖二手房的。
每天顶着巨大的压力,望着遥不可及的销售目标,拿着不及饱暖的底薪,扒拉着几百块钱的提成,盯着那个永远不会是自己的销售之星的位置。
还有,大半夜从被窝里被客户叫出来谈生意。
这个客户我认识,叫史秋金,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
“史先生您别着急,您慢慢说。”
我点了两杯咖啡放在桌上,看了眼表,现在是晚上11点。
这间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里就只有几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躺在角落里休息,半夜三更的,谁还会出来,真是烦透了。
“你卖给我的这个房子,闹鬼!”
史秋金盯着大黑眼圈,眼睛里血丝密布,头发油油腻腻糟乱不堪,气虚体弱,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
“史先生,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房子咱们也见过,当时您不是说很满足您的需求啊。”
差不多半年之前,史秋金来我所在的房地产公司,他说自己是一名小说家,想和妻子与儿子搬进一套较为幽静的别墅居住。
别墅是什么东西?
对你们来说是一个大house,对我,那就是几万块钱的提成啊!
我直接应了下来,碰巧当时手里面有一套别墅,前房主已经移民国外,对这所别墅并不上心,挂在我这有些日子,而且价格低廉,唯一的缺点就是地处偏僻,在郊区一个村落的附近,但这一条件显然正中史秋金的下怀。
当然,也正中我的下怀。
没出差错的,史秋金很快确定下来,我以最快的速度办好手续,几万的合同轻松赚到手,而他也非常满意地收了房,装修后直接入住。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可千万,千万别。。。
“怎么乱说了,这房子一开始我觉得是不错,谁知道它,它这房子闹鬼!”
史秋金显然有些歇斯底里,搞得我也有种莫名的不安。
“老弟,你说实话,这房子之前是不是出过什么事情?”
“什么意思?”我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史秋金闪烁其词,“就是出过事!就是。。。死过人啊什么的。”
“你是说这是凶宅?”
“你跟哥交个实底,我不怨你!”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怎么可能啊!史先生你放心,这别墅是上个房主自己盖的,除了他自己住过,您是唯一一个住进去的房主,现在人家赚了钱移民国外,说实话没准这房子还旺人呢,怎么可能出过那种事!”
史秋金看着我的眼睛,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我急忙接着解释。
“而且史先生,你和嫂子买房,我又怎么可能给您那种房子,这害谁也不能害熟人啊。”
史秋金终于收了怀疑的目光,叹了口气:“也是。。。你和我老婆是同学。哎,怎么这种事让我碰见了!”
史秋金的老婆和我是大学同学,不过还有一层关系我没有跟他明说,他老婆是我的初恋,或者说,我是他老婆的前任,这回,也算是再见前任。
四年前毕业,我找了这个房地产销售的工作,可自己性子内向,工资低也看不见什么出路,当时的女朋友就跟我提了分手,据说很快便找了个男人嫁了。我当时只顾着骂天怨地,责怪她爱钱势利,又怎会料到四年后她的老公会来找我买房,而我仍只是一个卖房的,当初的恋人,如今只能叫一声“嫂子”。
“史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史秋金揉揉眼睛,再抬起头的时候,竟是满脸的恐惧。
二
史秋金一家住进这间别墅已经有了小半年的时间,一辈子在城市中打拼,钢筋水泥带来的纷乱与急迫使得如今这个幽静的小天地更加的美好可贵。
正当他们打算享受乡下的自由生活时,一些无法想象的事情发生了。
由于地处偏僻,若是需要购物或是办事,就都要驾车出行,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车自从搬家之后,噪音就异常的大,有时候甚至都会担心会不会爆炸。
一天晚上,史秋金将车开进车库,轰隆的声音将早已睡去的四岁儿子惊醒,哭了出来,妻子也有些怨言,因此他下定决心,现在就要搞清这辆车的问题所在。
他走到车后,竟一眼看到,车尾的排气管口有几缕黑色的头发耷拉在外!
尽管他是一个无神论者,当时也脑补出贞子从排气管中爬出的恐怖画面,打了个激灵。
虽是极其震惊,史秋金却依旧是不信邪,只料是哪个缺德的人往里面塞了头发,可初来驾到,平时又与人为善,想不出源头,于是他拍下脑门,一气之下弯腰扯了起来。
幽暗的停车库,远处的屋子里传出孩子的胡闹,史秋金站在车尾,弯腰从排气管里扯着头发,并且越扯越多,越扯越长,这活脱脱就是一部恐怖片的场景啊。
扯了足足两三分钟,他也有些胆战心惊,甚至到最后每次用力,都害怕会从里面扯出什么东西,最终也只能是放弃,锁上车库门,回屋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找来修理人员,这才得知,这黑色的头发是排气管里的玻璃纤维,消音用的,内部损坏所以冒了出来。
尽管是虚惊一场,可史秋金却还是感到这次搬家,可能并不会太平。
果然,之后出的事更邪性了。
某天晚上,孩子在屋里写作业,史秋金和妻子在外面看电视,电话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里面却只有轻微的电流声,无人说话。
电话机上没有显示来电的电话号码,他只以为是某个打错了的电话或是广告,也就挂断了。
谁知道一分钟之后,电话又响了,依旧没有显示。他有些恼火,接过电话责问了一句,无人回应。
“喂,你是谁啊?说话!”
正问着,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这电话里显然是无人说话,可他却能够依稀听到一些回声,与自己的声音有极短暂的一小节滞后。
就像是自己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说着话,又像是有人就在他身边跟他通话,自己的声音传到了对方的听筒里!
史秋金叫妻子不要说话,关掉了电视,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没错,的确是这样,电话里出现的是他自己的声音,一字不落。
他迅速挂断电话,按下回拨,可却根本无法接通,而之后便再也没有打来了。
史秋金一直对这件事情有些疑虑,妻子说可能是电话串线,叫他不要瞎想,他点头嘴上应着,可心里却一直有个担心不敢明说。
他在想,是不是有人藏在他的家里,在跟他打电话呢?
他前后左右检查了四五遍,从阁楼到地窖,空空如也,再加上之后几天相安无事,也就渐渐淡忘了。
直到一天夜里,又出事了。
三
那天是凌晨一点多,一家人已经睡去,郊区的环境清幽,没有城市里大街上的鸣笛声和邻居的吵闹,夜深人静。
突然,史秋金被一阵吵闹的声音惊醒,他睁开眼,身边的妻子还在睡梦中,他缓缓坐起身,细细辨认这声音的来源。
声音来自楼下的大厅,并且听内容,似乎是电视里传来的广告声音。
史秋金以为是自己孩子半夜不睡觉起来看电视,于是披上衣服准备下去管教,可推开门,却发现正对着卧室的儿子屋大门紧闭,并没有打开。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推开门,自己的孩子依旧睡在床上,连床边的拖鞋也与自己早前摆放的位置一致,没有移动的迹象。
他有些困惑,关上门,走到栏杆旁瞅向楼下的大厅,大厅没有开灯,从他的角度看不到沙发和电视,只能看到地板上映出来的闪闪烁烁的电视的光亮。
“谁!”
他压着嗓子喊了一声,没有动静。
史秋金急忙快步走下楼梯,果然电视是开着的,正播放着某个健步鞋的电视广告,沙发上没有人。
他又急忙左右看看,来回检查了一圈,又看看大门是否闭严,随后走回到电视跟前。
没有人,几个屋子里空空如也,大门也在里面被锁上了。
奇怪,难不成这电视自己开开了?看来再贵的东西,也会出问题啊。
心里想着,他从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正打算关的时候,却发现在茶几上竟然摆着一杯水,在电视的光线中,升腾着热气!
这是一杯热水!
史秋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惊恐与疑惑,他打开灯,唤出妻子与儿子,询问这杯水的事情,可恐怖的是,妻子和儿子一直在睡觉,根本就没有出过屋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让妻子与儿子坐在大堂,连夜叫来几名友人,上上下下仔细搜查了一遍这栋别墅,最终却一无所获。
“是不是你梦游啊,老金!”一位友人这么说。
史秋金也有些犹豫,前几年由于压力过大,确实是得过神经衰弱的病,可这梦游的的确确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想来也没什么别的原因,总不能说这屋子闹鬼吧!
可这事情,总是往最不可能的方向发展,这鬼,还真就闹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这间别墅里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怪事,史秋金也去看了心理医生,吃了药,睡眠好了很多。
一切的相安无事,结束在半个月之后的一个周五,也就是距离今天一个月前。
这一天下午,史秋金进城办事,孩子送到幼儿园,妻子一人在家整理家务,做做菜,看看电视。
当时妻子在卧室看着节目一边收拾衣服,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开门声,脚步声走进屋,门咣当一声关上。
“老公回来啦?”
妻子在楼上喊道,无人回应,脚步声噔噔噔走进楼下的某个房间,关上了门。老婆只以为是史秋金提前回家,着急上厕所,便没有多想,继续忙活着。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妻子觉得有些奇怪,自己的老公怎么这么半天都没有动静,正想下楼看看,电话突然响了,竟然是丈夫史秋金打来的电话。
“你怎么回事啊?在厕所呆了这么半天?”
“什么厕所啊?我刚办完事,正要去接孩子。你说什么呢?”
“你刚刚不是就回家了么?”
“我没回家啊,我现在还在市里呢?你吃错药了?”
“那刚刚进门的是。。。。。。老公,快。快回家,出事了!家里进来人了!”
四
妻子在卧室里面锁上了门,史秋金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经过仔细检查,除了妻子所在的卧室外,全家的所有房间空无一人,大门也没有被撬开的痕迹,窗户也关着,门还与之前一样锁得好好的。
听着妻子信誓旦旦地说绝对听到了开门声和脚步声音,尽管有些匪夷所思,可史秋金却没来由地相信了她的话。
并且从那时起,这间屋子,彻底成了鬼屋。
明明是大晴天,大门口脚垫上却布满了泥泞,把手上的水渍和猫眼周围的污痕似乎在证明着曾经有什么人在外面朝内看着,并且尝试打开大门。
到底是人是鬼?此时是仍然在外,还是已经走入了房门呢?
凌晨夜里的电视经常无故打开,不仅如此,冰箱门也开着,甚至有几次在茶几上发现了食物的痕迹。这明显是有人看着电视,还从冰箱里面拿出吃的吃了起来。
可问题是史秋金确定一家人在凌晨时候都在睡觉。没有人下楼。
或者这真相就是如此,没有人下楼,而这看电视的,根本就不是人。
半夜里的脚步声,在楼梯里走上走下,打开门却又什么也没有;明明睡前锁死了房门,可第二天早上却又莫名其妙地开着,就仿佛有人在半夜里从打开着的门缝里向内看着两人睡觉,甚至于走进屋,就站在床边,盯着史秋金和他的妻子!
史秋金的儿子晚上会在大厅的游戏区玩乐高玩具,却经常无缘无故地对着窗外指指点点,也不害怕,就是呵呵直笑。这一幕看在他父母的眼里,是异常的诡异,可是出门查看却又无人在外。
“外面有个叔叔,在冲我笑呢。”
“见到好多次了,有时候晚上我撒尿的时候在家也能看到,叔叔害怕你们,躲着你们呢!”
孩子被问到看到什么,是这么回答的。
对了,因为这个,史秋金让孩子跟他们一起睡,所以每天夜里,整个别墅里除了这间卧室,再也没有别的屋子住人了。
而最终让所有人崩溃的,是史秋金来找我的这一天。
那天晚上,妻子在楼上的浴室里洗澡,水声淅沥。正洗到一半,浴室门突然开了,吹进来一股凉风。
妻子以为是老公进来拿东西,便催促他拿完东西赶紧出去,不要漏出浴室里的暖气可催促几遍依旧是无人回答。
她有些疑惑,于是拉开浴帘向往张望,浴室里空无一人,但门却不知为什么敞开了一条缝。
她有些疑惑,心里不禁又想起这段日子里出的诡异事情,有些不寒而栗,于是她打开浴霸,浴室里亮堂起来,温度一下子升高了。
她拉回浴帘打算继续洗澡,却见这浴帘上居然有一个男人的影子!
“啊!”
她害怕地叫了出来,呼喊声被水声压了下去,没有传出浴室。
妻子颤颤巍巍地又掀开了帘子,可外面依旧空无一人,拉回来,影子还在上面。
她吓得蹲下身子号哭出来,史秋金闻声赶到,妻子被接二连三的诡异事件压垮了精神,说什么也不住在这里了。
史秋金一咬牙,连夜将妻子与儿子安顿在酒店,自己则找到我,坚持要卖掉这栋鬼屋。
五
“史先生,这,这有点太匪夷所思了吧。”我听着也有些害怕了,半夜三更,尽管身处在灯光通明的麦当劳,可听着鬼故事,还是有些冷汗直冒。
“老弟,略微要是能住,我也不至于这么晚了还找你,这事确实是太邪门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倒是不信鬼,我家可还有一对妻儿,总不能让她们和我一起担惊受怕吧。”
我没有说话,低头思索了一阵,这事情有些难办。
“史先生,这房出这么大问题,我也有责任。您要卖我也理解,也委屈您和嫂子了。说来也巧,确实最近有位客户打算买别墅,出倒是能出,就是有个事。。。”
“老弟,什么要求你直接说!一切从简,我们也着急拿钱买新房呢!”
“就是闹鬼这事,您可别往外传,要是传扬出去,不仅您这房子卖不出去,我这边也不好办啊!”
我说出了心里的担心,这种事情难免会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怎料史秋金二话不说一口应了下来。
“没问题,我回去就跟我那口子说,这种事就烂在肚子里,绝对不往外传!”
“好!”我一下子站起身,“那我明天一早就办手续,尽快交房,您这几天就收拾收拾搬家吧,用不用我再给您看看新房?”
“得嘞!老弟你尽快,价钱怎么着都行,我明天白天就收拾东西。就是这新房。。。不是埋怨老弟啊,我媳妇有些在意这个,这房我们就找找别人,不麻烦老弟你了,老弟你别介意啊!”
其实我心里很介意,只是嘴上笑着说没关系。
一周之后,这栋“鬼屋”彻底从史秋金的名下转了出去,而接盘的人,是我。
每当我想到这件事,真的会让我笑出声。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
在我卖这栋别墅给史秋金的一周之后,听到了一个内部消息。
还记不记得别墅是上任房东自己建的,而别墅所在的那片地,即将在半年之后被政府收购用于建造铁路,而由于是政府用地,所在区域又属于乡村,拆迁款高的离谱。
这个内部消息并没有公布,所以我有十分的把握,史秋金绝对不会知道,于是我对这一巨款,有了想法。
而所有想法的最终实现,都要有一前提,就是这栋别墅必须在我的名下。
于是乎一切的事情,就这样子发生了。
我借着看房的方便,在装修期间偷偷配了别墅里所有房间的钥匙,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史秋金一家轰走,亦或是吓走。
我偷偷在史秋金的车上做了手脚,损坏了排气管里的玻璃纤维,本来只是想让他感觉汽车噪音增大,略有疑惑,却不料想出了排气管里冒头发的意外,真是天助我也。
我在外观察,趁着别墅无人之时,在地板下面放置了不少的收音器、扩音器和红外线接收器。
一天晚上,我偷偷潜入家中,将一杯热水放在茶几上,随后轻轻离开,在屋外打开了电视,调大声音,果然这就足以引起了史秋金一家的恐惧。
随后要做的便是加深恐惧。
我利用收音器,在拨打给他的电话里放他自己当时的声音,造成电话就在屋内的假象。
在我观察到史秋金离开,大厅无人之时,猜想妻子应该在楼上,于是打开门,走进厕所,又脱掉鞋蹑手蹑脚地离开,形成有人闯入而又无人在内的事实。
我在他家平时饮用的食物里放入一些安神的药物,并且在夜里偷偷潜入,打开房门;我在鞋上沾满泥土踩踏脚垫,弄脏把手和猫眼;凌晨时分,我利用扩音器播放脚步声音,让他在睡梦中感知恐惧;我更改了浴室的灯罩,让它在打开浴霸灯时,能够照射出人影。
我不知道我的所有措施是否完美,不过现在看起来真是天衣无缝,万无一失啊!
就是有几次我在夜里潜入他家时,跟他的孩子碰上了面,在窗户底下探听屋内动静时也偶尔会和玩耍着的孩子对上眼,可奇怪的是,这孩子一点也不害怕我,相反还笑呵呵地冲我打招呼。
难不成是个傻子吧。
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坐在办公桌后,忍不住笑出声,身边的同事传来异样的眼光我也浑然不顾。
那栋别墅自从史秋金搬走之后我便在没去过,反正都要推倒,到那时我所有的机关都会被消灭,而我安然无事。
最重要的,拆迁款已经到位,这几天就要动工了!
你们这帮loser,老子解脱了!美好的生活,悠哉的日子,美女,豪宅,我来啦!
“咣!”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几名身着警服的人闯了进来,径直走到我的面前。
“您好,我们依法向您进行传唤,您有权保持沉默,不过您所说的一切,都会被作为呈堂证供。”
“怎,怎么回事?”
“请问清水县旁边的别墅,是您名下的么?”
“是,是啊。。”
“我们在别墅里发现了两具尸体,请您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什,什么?尸体!”
别墅被工人推倒的时候,在一面墙体里面发现了两居尸体,一个是成年女性,另一个是骨龄为4岁的男孩,他们被人用水泥糊在了墙里。
警方在别墅里面找到了我、女性死者和男孩三个人的指纹,并且从隐秘的位置发现了七八个监控摄像头,在调取监控中,能够看到我在别墅里的所有活动,同时出现的还有女人和小孩,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我告诉了警察我所作所为的前因后果,以及史秋金这个人的存在,但警方根本不信,因为他们从未在别墅里找到任何我声称为了“装鬼”所设的扩音器和收音器,并且整栋别墅当中,也没有其他人的生活痕迹,史秋金这个人,仿佛只是我臆想出来的一个鬼魂。
他在我这里留下的所有信息,甚至是手续文件里的签名和身份信息全是伪造的,都是因为我为了加快进度简化程序,没有对信息做任何检查就办好了一切。
由于没有其他的嫌疑人,我被当做第一嫌疑人定了罪。
我临死都不知道,那个史秋金究竟是谁,他究竟去了哪里,他究竟叫什么?不过我想,我所做的一切,他应该早已明了,真正被算计的,仅仅是我一个人。
而他将计就计,抹掉自己所有痕迹,拆除机关并设置监控偷偷录下我在别墅当中一举一动,害我入狱的缘由,我大概猜到了。
因为最终定罪的关键性证据,是那具男孩的尸体。
经过DNA检验,那个男孩是我的亲生骨肉。
而我刚刚得到的巨额拆迁款,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某天,某座城市,某个地产公司。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男人正和一个房产经纪谈着买房的需求。
“先生,您看看这栋别墅,地理位置极佳,周边环境也很好。”
“恩。。。诶,宝贝来啦?”
两人说着话,中年男人的妻子带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妻子一眼瞅见这个经纪人,楞了一下。
“怎么是你?”
经过男人询问,才得知妻子和房产经纪是老乡,之前曾经在一个地方上班。
“怎么这种事又让我碰见了。。。”
男人低声嘀咕了一声,随后叫妻女出门等待。
“先生,还不知道您贵姓,我这边留个信息,您可是大客户啊。”
“啊好,我。。。我姓史,啊不是,我姓刘。”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