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在东北。我是农民的后代。
从我太爷爷那辈起,我家从村子里来到县城。我爷爷中师毕业后,在实验小学做教师,后来做校长,一直到60岁退休。现在,老人早已离世多年。
爸爸做机关干部,现在也已退休在家,和我妈俩有丰厚的退休金,每天的日子,惬意十足。
我自己,和爱人都是吃国家饭的,在这个小县城里,还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活得不错。
在我家老屯,还生活着我的二爷,七爷,八爷,和他们的后代。每年春天,夏天,过年,我们总要尽可能的回去看看。
那里有山,有水,有我的根。
今年清明,我们回老屯二爷家,叔叔家的兄弟姐妹来看我们。
他们是忙里偷闲来的。他们那时正忙着浸种,育苗。
燕姐是二爷家大叔家的,当年,也是美女一枚。
她念过高中,毕业没念大学,早早地嫁人了。现在家里日子过得不错。姐夫是个实实在在的老实人,每天只知道干活。和我们也好,和大叔他们也好,他话都不多。
年轻时,燕姐爱写诗,爱在雨天听风,爱在月下品茶。
这次看到她,绿格子外衣,头上戴着红绿相间的头巾,一脸沧桑。我和她拉手,满手的老茧硌得我心酸。
燕姐爱自拍。我们去她家地里,她还拿出手机,和我们合影,还给自己拍了一张。
后来,我们去她家水稻育苗大棚。好大一个大棚。地上一排排的秧盘,姐夫他们正在往盘里撒种。
午饭我们去燕姐家吃的。
吃饭的时候,姐夫用他家的长粒香大米给我们焖了满满一锅饭,炖了一条胖头鱼,猪肉炖粉条,白菜心凉菜,肉炒蒜台,鸡蛋炒蒜苗,香辣肉丝。
燕姐和姐夫在灶台忙活,俩人有说有笑。平时不爱说话的姐夫,和燕姐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话匣子像打开了一样,逗得燕姐不时的笑。
我想,此时,燕姐是幸福的吧。
吃饭的时候,燕姐告诉我,她在网上加入了写作营,每天都坚持写文字,即使不能圆年少时的梦想,但也是一种对自己梦想的执着。
看着眼前黑红色的质朴的脸,依然明亮的眼睛;看着她身旁话不多,一直憨憨厚厚的姐夫;看着她家平整的院落,成排的大棚;看着大棚秧盘里漆黑的土壤,晶莹的种子,我知道了,燕姐是幸福的。
即使,她没有如花的容颜,没有娇滴滴的柔弱,但是她有爱,也被人爱。
如果我们家族是一颗大树,燕姐她们,就是我们的根基。只有根扎得越来越深,吸收的养分越来越足,我们这些树上的花花叶叶,才有可能越来越繁茂,我们的日子,才能越来越好!
离开的时候,燕姐给我们车里装大米,装鸡蛋,鹅蛋。燕姐托付我,帮她家想想窍门,给大米打打销路,增加利润空间。
我想,只要稻米香,就不愁没有回头客吧。祝福我们,都能心有所想,心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