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原来的生活不见了,原来那些人要么死去,要么正在死去。现在只剩下你和我。只剩下你和我。
——卡勒德·胡赛尼《追风筝的人》
每至年末,总许多感慨。
生命无常,一次分开可能是永恒。
人世间充斥着不同的生离死别,可不过经历了多大的悲怮,之后你就讽刺地发现,无论如何生活都是一如既往地继续。人的存在价值好像低的可怜。甚至就连有的人的感情也不会持续很长时间。一直在你身边的人就那么突然不见了,不打一声招呼,措手不及,可你的生活还在没有他的时空里无所阻拦地继续,前进。世间沧海,真的不会为任何一个渺小的生命停留。时间真的是无情的老人,或者他就是那个毫无怜悯的死神,扛着镰刀,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看你用一生演出的生活闹剧。他欢喜了,那你就多活些时日,他暴怒了,下一秒你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们没法抗衡,却也不想顺从。可别无他法,多少人在混沌中迷途,一生浑噩。
有些勇敢,装着装着就成了真。就像有些孤独,习惯成自然。
虽然人是群居动物,可总有一个他融不进交际圈,徘徊在隔离带。圈里的人说他身上背着刺,得拔掉。“不要“是对方给的答案。于是一群人走的潇洒,不带一丝留恋。只剩他独自朝着远方孤独迈进,被阳光晒得焦灼,被雨水洗礼,在雷鸣之中抽泣,却最后在泠冽的冰霜里一往无前。他开始听得明白狂风怒号,大雨倾盆,也慢慢看得懂昼夜轮换,四季更替。
途中,他们相遇了。
“嘿,你还要不要进来啊“圈子里的人难得主动问他。
他看着那人怔忪了一会儿,一声不吭,叹了口气,还是低头一个人走了。
“你和那个怪胎说什么话”
“…….”
他听见身后人的低语,只是抬起头看了看远方的太阳。
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原来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因为,他早已经忘了如何开口说话。
我们从不考虑说出口的话有多伤人,却总在看到对方受伤表情的一瞬间无比懊悔。如此反复,叠加,终于在对方绝望撒手的那一刻追悔莫及,可手里却已经空无一物。
语言暴力的万丈深渊,有时要比身体上的精疲力尽绝望的多。
那种黑暗是看不到丝丝光亮的,像漂浮在黑暗中的云,不留神,就可能被吞噬。我们嘴里射出了无处利剑,被一些人不费力气躲过,嬉笑你的不自量力。但同时,狠狠刺入一些人的心脏,疼得他们龇牙咧嘴,却还想伸手把你拥入怀里。伤疤的痊愈时间,超乎我们想象。世间有几个人,会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伤口送到对方面前,不断被撕扯,被刺得流血,直至血肉模糊,直到终于宣布放弃。
装在彩色包装盒里的泡泡糖,包装上写得五彩缤纷,可我们谁都不知道下一个拿到的是什么颜色。人生,太多无措,太多选择,更多不得已。所有人内心都一直躁动着要去追逐诗和远方,可多少人每天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向现实缴械。
年轻一代叫嚷着永不向现实低头,最后却都成了现实的奴隶。
穿着人生中第一套西装,站在汹涌的人才是市场不知所措。打败无数人才获得实习资格,却连实习期都没能熬过去。终于成为正式员工,却发现,连自己都养不活。曾经小时候在父母怀里撒欢儿许下的:“将来我养你们,让你们住大房子….“的话,在没说出口,甚至连家都不想回,因为羞愧面对父母那早已布满皱纹的脸。三年,五年,十年,原本充满着叫嚣和不羁梦想的所谓青春就这么过去。或许此时,知道了什么叫”青年人的悲哀“。
以前总渴望着说长大长大。
18岁,觉得自己意义非凡。
20岁,初识社会,理想砸在地上大梦初醒。
25岁,灰色地带,黑色沼泽都经历过了,可还挣扎着不想低头。
30岁,对社会愤慨,开始失望。
35岁,还活在生活负担下,丧失动力。
40岁,各种按揭不增反减,自暴自弃。
45岁,两手空空,终于绝望,停止挣扎。
50岁,悲叹自己半辈子就这怎么过去,回首身后空无一物,没有任何东西值得留恋。没有任何回忆值得缅怀,甚至,原来笑着拉钩,动情亲吻,一起许下誓言的人早就不在身旁。
可在爱情的事上如果你考虑起自尊心来,那只能有一个原因:实际上你还是最爱自己。
—— 毛姆
有时候,命运不曾给我们暴击,却也不曾给我们以馈赠。它只是用时光变迁磨平我们的棱角,用世事变迁冷却我们的热血,直到我们麻木地低眉顺从。
可亲爱的,我们至此都在路上。我们都害怕天空倾覆,高山崩塌。我们一样也痛哭流涕,一样绝望崩溃,也一样对生活失去信心。可亲爱的,我们的路仍绵延至远方。昨日种种已成往事,重要得是你仍在。你还是无可代替,意志坚强。你仍可以一路高歌跌跌撞撞。失去并不可怕,人生本就是在拥有付出,得失之间徘徊。
正所谓:不“疯魔”不成活。
重要的是:
路仍在脚下,理想高踞头上,希望盘旋在远方。
而你,应该早就做好准备去仰望那满天星光。
没错,你就是该如此这般死死倔强。
而我也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