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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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东西都会有个尽头。

而找寻到一生所爱,又太难了

一:

小七连夜打电话连跟我说,她最近很讨厌自己的男朋友,哪怕他只是乖乖地坐在一旁,不打扰不出声地看着她,她心里也会觉得有一股恼人的气息在她身边周旋,打转,挥之不去,他一走就万试大吉了。

她说她有些讨厌自己,我无心地听着,心里翻江倒海,听筒里混杂着她城市那头噼里啪啦地雨声,在夜晚吵的叫人心焦。这是第N次了。

开始时,我耐心劝导,说要忍耐,情侣间说是会有一种互相厌烦期和磨合期的存在,只要忍一忍,多往好的方面想一想,会度过的。但越到后来,次数越多,我再也感受不到她曾经说的多喜欢这个男孩儿,慢慢的嫌弃和厌恶,不只是她,那男孩儿也一样。

挂完电话,我躺在床上,看不见天,只有紫色的花的床帘顶,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人总在一切开始的时候信誓旦旦,许下的愿望和承诺像是要把天地山河震得破碎,甚至想用那份心把游魂野鬼都感动到安息,万物都被包裹在她们坚定的心里。

血液流动,七年一轮回。血液尚且有它不变的周期,你又何必去许那重重的誓?

小七最后分手,五年的感情说没就没,她对我说,她也是真的喜欢过的。我相信她,喜欢过,终究是过,结束了,也无可奈何。

善变本是人的天性,一生一颗心只爱一人,我把他叫奇迹,毕竟这样的事,总是违反人性常理。不排除钟情一人,但少得可怜。爱是幻想,能靠幻想过一生的,大概都是冒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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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打陀螺,放风筝,钓龙虾,捉蝌蚪……是我记忆里做的最有趣的事,长大后去过大城市,灯红酒绿,时尚的气息防不胜防地在大街小巷冲进我的脑子,包括震耳欲聋的KTV包厢,都比不过曾的乐趣。

我对爸妈说,我长大以后不会嫁给别人,就这样留在家里,当老姑娘。那时候我的愿望是,有伙伴一起玩,春天放风筝,夏天钓龙虾,秋天踩油菜,冬天打雪仗……神仙也没有我快活吧!

那时我真的以为这些东西都是我生命里的无可代替,是我一生所爱,任何事物交换不来。我错了,长大后的冷静打败了年幼的稚嫩,这样的变化突如其来,让我对自己曾经说的话,有不信任。

脚步开始走的远。心也变得更加大,而一腔热情终于在一夜之间喷发。我在很多个夜里对自己说,我会走出去。

我在南方的城市里遇见了画展,画中的人物景物奇形怪状,却有说不出美感,吸引你,时而沉静,时而疯狂;看过都市夜晚的明亮,知道街头巷尾不只有阿公阿嬷在热铁锅前卖着油条和煎饼,而是有精彩绝伦的大秀,那一刻,双脚是小心翼翼地走近,不敢乱了一丝一毫空气。

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毫不夸张。我没有如此老练的心态,在新事物面前小心翼翼,喜欢又不敢靠近,只会默默告诉自己,有一天,我也想尝试,然后,变得更好。

而突然间,有种对故乡的背叛感悄悄袭来,我也信誓旦旦过,但如今却不能找借口原谅。我一直不否认故乡,家庭是最好的伸展四肢,放松身心的地方,它有神奇的治愈能力,无论在学校多难熬,在生意场上多奔波,回到家总能松一口气。但我后来更加清楚,只有走出去,在大城市,才是挖掘天赋的场地。

我们因为无知和胆怯,面对各路大神,开始试探自己的重量,摸索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而不再是拘泥于乡村里,七大姑八大姨带来的复杂问题。我渐渐体会到自卑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慢慢地,开始学习,开始看向更远的地方。

故乡我依旧爱,但我心里知道,它不再是唯一。如果可以,我一定会回到多年前,将那句永远留在家里的话收回。故乡不会变的,只有四季,而从前的一切,也都在慢慢消失,未曾等待过我,我知道,在等待我的,是前方更危险的,更需要勇气的未来。

而我的一生所爱,也从村庄,变成了这个花花世界。

三:

今早和闺蜜聊天,我对她说,早饭吃的好吗?

她告诉我是健康的粥和白面馒头。

我答她,我吃的是葱油面。

她说因为不会吃葱,错过了好多美食。

我也曾经因为这个暗自为她可惜。

但想了一想,告诉她:没事的,也许突然有一天,你就可以了,就像我学会了吃香菜一样。

对啊,曾经的我觉得香菜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吃的食物,并发誓一辈子不会碰它,那么决绝。每次遇到老板问我要不要香菜的时候,我每每带着嫌弃的眼神,头摇得像一个拨浪鼓。

某一天,坐在对面的朋友告诉我,我吃了一碗有许多香菜的面,我顿住了,说了句是吗?把她扔在惊讶的风里,独自凌乱。

也许就是这样,攥着拳头发的誓,也会在某一天突然打破。虽然从发誓不吃香菜到默默地接受了它,无伤大雅,但从那以后,我真的不再随便发誓了。我知道,人的变化,有时真的不可控制。

四:

一生所爱或许难寻,但一生所恨也未必。成长的过程里,听过的故事里,教会我的,是不要如此决绝,有时夜晚随意发的誓,会在某一个清晨突然打了脸,火辣辣地疼。

我们可以选择相信,但不要轻易许诺,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生所爱这件事,就默默放在心里,也许有一天,你的沉默,会给你在绝处,带来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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