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芃日记】2023-06-17

您瞧,人生从来不像意想中那么好,也不像意想中那么坏。——【法】《一生》居伊·德·莫泊桑
阴影是我们自己的一部分。我们的天赋就沉睡在阴影里,当我们发现它、接受它之后,我们的生命就会苏醒,我们就会从阴影走向光明。——《感谢自己的不完美》武志红

先生晨跑完买了我爱吃的油条、甜沫,儿子在自己的房间里鼾声如雷。

年轻时意识不到的一种幸福是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我这五年几乎每天都是早晨5:30起床,以至于退休后每天四五点钟都会醒来,即使满满困意也很难再入睡。

我又心疼儿子加班辛苦,不忍心让他再送我。于是儿子8点醒来的时候告诉他可以继续睡个懒觉,他爸爸把我送到同学家即可。儿子说了几句路上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又去睡觉了,先生把我送到同学家,同学的先生负责把我们送到火车站西站。

高铁给我们的出行带来便利,一路聊着天,很快到站。老家的闺蜜早已经等着,看到我们激动的拥抱在一起。

正好到午饭时间,于是带我们去了当地比较有名的徐家羊肉汤。

这是每次回老家必吃的美食。一大碗鲜香适口的羊肉汤没有丝毫的膻气,羊肉软烂入味,配着切成小块的油饼,又要了一大盘拌羊脸,又买了煎包和炸糖糕,忍不住美食的诱惑,又吃到撑,一副没出息的样子。除了对亲人的牵挂,最念念不忘的莫过于这些家乡的味道了……

我到哥哥家的时候父亲在午睡,我也有些疲乏,于是去嫂子给我收拾的房间休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醒来到客厅看到父亲的那一刻,很是开心。

93岁的父亲依然精神矍铄,看到我眼睛亮了一下:“我看见行李箱猜着是你回来了,看你睡觉就没打扰你。”

我和他说话他是听不清楚的,于是我把想说的话写到纸上,他老人家再用放大镜看,我们父女俩就这样交流。

我每次回家都会和父亲合照,不在身边的日子想念父亲时就会翻看这些照片。

和父亲一起看电视《香山叶正红》,父亲滔滔不绝给我讲剧情,绘声绘色讲着他对人物的理解和看法,让我惊奇的是父亲竟然背诵出“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的七律诗,93岁的老人啊!我现在几乎没有能完整背下来的诗词了,自愧弗如。

吃过晚饭,和哥哥、嫂子一起用轮椅推着老父亲到环堤公园遛弯。嫂子让我推着父亲给我们用手机拍照,拍完照我继续推着父亲走,父亲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什么,我连忙俯下身子贴在父亲耳边问他想怎么样,他依然哼哼唧唧嘟囔着,跟在一旁的哥哥说:“咱爸爸是在说我让你推他了,他怕你累着。”

我把轮椅交给哥哥,父亲瞬间安静了,这种意会的事情哥哥做得最好,我内心对哥哥嫂子充满了感激,也深切地感受到父亲对我的疼惜。

晚上8:00,父亲开始了晚间的自我锻炼,这是我极其佩服父亲的,每天的饮食、作息极其规律,早晨醒来会在床上数一千个数,锻炼自己的肺活量,几点吃饭、吃什么吃多少都很有规律。

有时候父亲的某种行为也会让我觉得他有些刻板,比如洗脚水必须是热水,不能加凉水;每天蒸的鸡蛋不能有水汽等等。哥哥都会一一照做,我经常说“人说孩子分几种,有些是报恩的,有些是要债的,有些是报仇的,哥哥一定是那种报恩的孩子。”

此刻父亲已经坐在我对面半个多小时了,他在等热水放凉一些,我看着他笑,他像个孩子一样一会看看自己的左手,一会看看自己的右手,一会盯着电视不出声音的画面看,当他看到我看他的时候,他叹口气说:“都是在那儿玩手机!”

父亲是想和我说话,于是我坐过去给他用纸交流,告诉他我在用手机写日记,他连忙说:“好好好,你去写。”

洗脚水终于放凉了一些,他又发出一阵口吃不清的声音,我正猜测他想怎么样,哥哥从旁边的卧室里走出来,搬着小凳子坐在父亲对面,开始给父亲洗脚、按摩。

这是一副现实版的孝子图,十几年如一日不知道有几个人能做到,我没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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