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辰未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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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Happy Birthday
回到大学。
1
今天，汤军的人气值在寝室中格外的高，源于清早我误接了打给他的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听到我这边的陌生声音时，话语变得断断续续，随后沉寂。
我准备随便应承两句就挂下电话，等到汤军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洗漱回来时再刨根问底。
然而不等我开口结束的话语，电话那头再次发了声，我的心脏也抖动的急促了些。
2
毫不知情的汤军推开房门，对我狡黠一笑，准备甩动脑袋，给我过个泼水节。
我赶忙脱口而出询问，“今天是你生日吗？”
汤军愣住，然后脸上摆出夸张的幸福感，“大哥，你咋知道的？给我准备了啥礼物？”
我尴尬两秒，“嗯…没礼物。”
汤军忍住笑，“惊喜是吧？哈哈，大哥真贴心，不过你可真厉害，我跟谁都没说今天我生日。”
我努努嘴，“很简单呀，你女朋友刚刚来过电话…”
汤军不等我说完，抓起床上的电话看了看后又甩手将电话撇在床上，摆出一副刚刚吃过屎的臭脸，“前女友啦，无聊，打什么电话。”
我模仿着电话那头的细声细气，“那就麻烦你帮我跟汤军说一声吧，下午我会去你们学校，有礼物给他，今天是他的生日。”
汤军顾不得擦头，再一次抓起电话走出了寝室。
当汤军再回到寝室时，头发已干了大半。
卢兵瞄了一眼汤军凌乱的发型，坏坏一笑，摆出个风骚的姿势仔细的用风筒继续吹头发。
我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催促二人加快速度，汤军随手套了件外套准备和我们一起出门。
卢兵指指汤军被走廊中破窗而入的寒风吹得凌乱的头发，“老二，这是本年度流行趋势吗？”
汤军胡乱地揉了几把自己的脑袋，“没事儿，对了，叫二哥，再不听话小心我揍你。”
卢兵嘿嘿地点点头。
汤军摆摆手不耐烦地推我们二人走出了寝室楼。
风中，几绺凌立的头发在汤军脑袋上迎风摆动，像极了青春期倔强的少年。
我问汤军弟妹人咋样，俊不俊？汤军皱起眉头想了想，“说起来你们有过一面之缘。”
我惊讶。
汤军随口甩一句，“当时给你在藕花莲办理入职的就是她。”
我佩服地盯着汤军，“哥们儿行啊，能把会计姐姐搞到手，以后再不会愁钱了。”
汤军苦笑，“别扯了，谈对象太累了。”
“是吗？我怎么觉得有个姑娘和自己腻歪挺好的。”
“或许吧，可能你遇到的都是好女孩吧。不过你还记得她的模样吗？”
“记得，记得，虽然给我办理完入职后她就莫名离开了，但我肯定不会忘。任何只要和我说过话的人，就会烙在我的脑子里，尤其是女孩儿。”
卢兵插口，“大哥，没想到这方面你这么厉害，堪为天人。”
“那是，就这点值得‘自豪’的东西了，还都是你白哥的传授。
她鸭蛋脸，黑色长发，皮肤不太白，说话甜甜的，个子小小的，一米六零左右，还有她的年纪应该比你大。
怎么样？对于我的描述做一下点评吧。”我一脸自豪地看着汤军。
这时，汤军也大为诧异，“哇哦，哥哥真是厉害，除了性格，其他的简直是完美，要不是因为那天恰巧她离职，我觉得你都能把她八辈祖宗翻出来，你真是把小白哥哥的精髓学到了。”
“嘿嘿，过奖了，那现在能不能跟我讲讲为什么分手，个人觉得她应该不会对你太差，我感觉分开的原因主要在你。”
“是呀，你说得对，或许是年龄原因，或许是性格不合，总之她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我自己不知满足，守候不了这份幸福吧。”
“你这说的算什么，重点都没讲，在这里跟你大哥抒情呐？”
“哥哥，你知道，有的时候某些事情过了就是过了，不能再提，徒增伤感。”
“又开始抒情，平时你可不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起她，我就成了诗人，甚至我有一本写满了关于爱情的感伤小册子。”
“那不错啊，情场练就了你的笔功，想过发表了吗？”
“这不可能，我觉得男人整天情情爱爱的太不爷们，自己写写看看就行了，发表就有点过了。”
“哈哈，想的太多了，得空拿给我看看。”
“行啊，就是别太投入，要是深入其中泪流满面，我可不买单。”
“哈哈哈哈，我尽量。”
3
在我和卢兵的胁迫下，汤军利用午休时间在洗手间重新梳洗打扮。
晚饭前，弟妹迟迟才到。
这是因为汤军电话里的要求，既然推不掉即来的重逢，那就趁着夜色无人八卦的时候吧。
汤军打趣，如果选择白天相见，或许会影响到校园中他的追求者的心情。
卢兵说，全校加起来不过百人的女生，不必担心。
虽然各个臭鱼烂虾，但在比例失衡的情况下依然各个是宝中之精，务须担心，女孩儿们肯定早都有了归属。
汤军说学校不会体会不到众多男生的夙愿，一定会有个解决的办法的，我们要相信领导。
卢兵笑说汤军太梦幻，现实的狼多肉少才是实实在在的。
我和卢兵远远看到汤军前女友抱着个大大的心形盒子立在门岗的铁门外，瘦小的她，显得和怀中的盒子格格不入，然而依旧于风中偏偏而立，很美。
见到我们后，她笑着打招呼，并且一口喊出了我的名字。
“我记得你，你是辰玄度，哈哈，你得叫我姐姐。”
我迎上去招招手，然后看了一眼汤军。
我面露无奈，“好啊，我倒是想叫你弟妹，可是看来也只能叫姐姐了。”
女孩儿眼中露出一丝落寞，只一秒钟又乐观了起来。
女孩儿看向低头不语的汤军，“快拿着，这都是给你的，和你的哥们儿好好过生日吧，弟…弟。”
见汤军不予回话，我便插口，“哎呀，太见外了弟妹，这些，其实都是我这个哥哥该做的，可小军提前也不跟我说，你说说，倒是给我省钱了，嘿嘿。”
汤军用胳膊肘在黑暗之中拐了我一下，“弟什么妹弟妹。”
我没有理会汤军，只接过姑娘手中的盒子交给卢兵，姑娘又从脚边提起两个大大的袋子递过来，我推给汤军。
我对汤军洋装发怒，“你看你，我占个便宜不行呀？”
汤军提着袋子不看我。
我转头又对姑娘使眼色，“是吧？这便宜我还是可以占得吧？弟妹。”
姑娘腼腆一笑，“行的。”
我示意汤军说两句，不能这尴尬的局面只我一人周旋，他这个主角再不说点什么，铁门外的姑娘可就要潸然了。
汤军只好口中冷冷地飘出几个字，“那个，谢谢啊，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生日。”
姑娘带着哭腔，故做平常，“是呀，我不是你姐嘛，哈哈，你们快回去吧，这也挺晚的，我也得走了。”
我不想汤军和姑娘就这样草草结束这场祝福，再一次抢过话头，“别走啊，这样吧，我跟门卫大爷商量商量，你进来到我们寝室坐坐，应该没问题的。”
说着，我抬步走向门卫亭。
汤军对于我的善举有些生气，伸手拉住我，压着怒火准备开口。门外的姑娘却先说了话。
“不了，不了，真的太晚了，下次有机会的话咱们再聚吧。”
姑娘深深地看了一眼正斜眼看着路人的汤军后，转身径直走去。
我又说了两句挽留的话，姑娘没有回头，只是抬起右手晃了晃，我看到她的左手正捂着口鼻，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
卢兵脱口而出说了句，“汤军，你就是个混蛋。”
我瞪了卢兵一眼，我深信汤军此刻的心中正流着泪水。
我推了一把卢兵，“造反呐？走，回寝室。”
4
校门距离寝室楼的大门不过五分钟的路程，我们却走了十多分钟，一路上，汤军叹了几十声气。
汤军的生日礼物有：一个八寸的千层巧克力蛋糕，翻糖的。
一个纯手工的红色心形抱枕，正面绣着漂亮的“军”字，还有各种零食，巧克力，炸鸡块，鱿鱼圈等等，以及装饰房间的饰品。
可以说这不只是女友，更像一个朝夕相伴的姐姐，细心，体贴。
寝室中。
卢兵守着礼物塞满了嘴巴。
我坐到汤军身旁，“我觉得你应该跟我说点什么。”
“你也看到了，我们不合适，她个子比我矮20多公分，年龄比我大三岁，跟你比还长了一年不是，所以，就…”
“扯淡，这绝对不是问题。不过没事儿，慢慢来，以后想说了，再告诉我。”
汤军点点头，靠着我低矮的肩头，躬下身，合眼。
卢兵鼓着嘴巴，口齿不清，“军哥，你们那个了吗？”
我一头雾水，“什么那个？哪个？”
卢兵继续嘟囔，“就，那个，那个，啊…哦…”
汤军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做了。”
卢兵听后脸色大变，手指着汤军，甚至没有来得及咽下口中的食物，“那你还…你就是畜生。”
这回，我听明白了卢兵的意思，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于是意外地附和卢兵，“你…真是畜生。”
而汤军并没有什么变化，只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睁眼，“唉，她就不该来看我，理我干嘛？”
我咽了口口水，甩出一句，“人家能来多好，不要把别人的真诚看得一无是处，不管你需不需要，她就摆在那里，你必须要珍惜，还要珍藏。”
说完，我迅速坐到卢兵身边，一同疯狂的一口一口的吃起来。
5
感觉到我已走开，汤军将脑袋转向另一侧，靠着冰凉的铁床栏杆，继续沉思。
汤军表情平静，“大哥，你有过让你感到开心的事吗？”
“有啊，我一直都挺开心的，除了静…”
“我是说真正意义上的，难以割舍的那种。”
“嗯…过年吧。”
“屁啦，过年不算啦。”
“没有，我说的是真的。”我郑重其辞。
“那最难过的事就是和静静吧。”
我犹豫了一下，“不全是。”
“那是什么？”
我放下手中的事物，“分别吧，分别都挺痛苦的…尤其在幸福之后。”
“哥哥，我问你事情，你给我说定义，算了，我要睡一会啦，别理我。”
我没有据理力争，但是停下了手中的事物。
这时，卢兵抓起一个鱿鱼圈塞进我的嘴巴，并且小声在我耳边说了两个字，“快吃。”
我会意一笑。
6
五分钟后，汤军忽然睁开双眼，看着仍然在扫着食物的我们，突然怒吼，“妈的，你俩才是畜生，给我留点，等等，我才是今天的主角，还没点蜡烛呢。”
“算了吧，点什么蜡烛，就这样吧。”
“对呀，难道你还想好好怀念今天吗？”
汤军撇撇嘴，“哼，说的好听，你们就没有放不下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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