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车——回来
离开——搭车
7天,刚好是一个法定假日最长的时间。原本没有确定走的时间,只是待到必须离开就好,可是呼唤不只一处,有时某一个声音就可以让人提前离开。
是啊,一年不见听上去是一个多么严重的后果,两三个一年不见或许就会变成了“你还记得我啊,还以为你忘了呢?”
山里的冬夜,足够寒冷,虽然没有空调里呼呼吹出的热风,但被窝里总有一团高于身体温度的气体环绕着,无色,温暖。能让人鼓起起床的勇气的,不是长辈们不厌其烦的早餐呼喊,而是乡村土灶前永远燃烧着的柴火。
屋外山前也有一团气体环绕,白色,湿冷。伸出手,仿佛能触碰到里面细小的雾珠,把手紧紧地围住,决绝地把被窝里仅存的余温吸走,留下瑟瑟发抖和竖立的汗毛。
屋里不如前两天温暖,虽然柴火依旧烧的很旺,时而冒出一小缕轻烟,透过楼顶木板的细微缝隙,穿过屋顶覆着苔藓瓦片,不断地上升,没有一丝一毫回头或者转向的想法,直到融入穹顶的一片无垠白色。
不远处喧闹着。
“车走了,快过来”电话里响起曾无数次听过的话语。
车前,一个满脸笑意的陌生人为他打开了车门,把背包扔进后座,钻进了车内。窗外被贴膜遮住,依然能看到随处的红色。
他应该高兴,他在一个长长的车队里,而前面的某一辆车内正坐着一对新人,是他的家人或者朋友。车动了,身旁另一个陌生人,告诉着他目的地,顺便还掏出了烟,被婉拒便又装回了兜内。
路上,每一辆都闪烁着黄色,提示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曾在你们呵护下长大的女孩要去到另一个地方生活,熟悉那里的草木山水。但她的记忆里应该总有你们,当她回来的时候,一切如旧。她如往常一样的音调叫着你们的名字,就像从没离开过一样。
车队在坚硬的路面上向前走着,路上裂开的缝隙通过车身传递上来,让你加深着对它的印象。蜿蜒的轨迹让车队也变得曲折,直线上,弯道里,总有靠边停着的车辆。车里的人扭过头目送着对面车道驶过的每一辆车,有两个人偶的车经过时,能看到他们脸上的笑意,和打开车门的人有一点相似,应该叫祝福。
渐渐,水被留在原处,山被抛在车后。速度越来越快,原本目之可即的车队被越拉越长,看不到头,也找不到尾。偶尔穿插进一辆贴着喜字的车,让司机师傅都弄不清楚它是不是自己车。
当车融入到来来往往的车流中时,已经没有了湿冷的雾气,穹顶也不是那么的白,有人要下车了,可这只是路途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