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明山
父亲的灵柩就停放在姐夫的红葡萄园里,迄今近岁。
父亲的灵柩是去年农历九月十九日停放的,听地理先生说,要等到来年的农历九月初七日扶柩安葬方大吉大利。人以孝念为首,我们兄弟姊妹也只能听先生安排。
暂放的灵柩是用水泥砖圈围着的,有成人那么高;上面底层用水泥瓦铺盖,其上又用新泥和着茅丝草盖着,以防风雨。不知如今一切可好?
医院给父亲开的死亡证明书上写的是“猝死”,那就意味着--父亲一句话也没有给我们留下!其实父亲回老家还不到两个月,即匆匆离世。在此之前,父亲一直与我在贵州居住。去年的中秋节,父亲是在贵州和我们一块度过的,而那时,他的身体就渐见虚弱。他再三强调:“过完这个中秋,我就回去了,我的东西给我准备好,用得着的就拿回去......唉,用不着的也带走吧!不知这一去,还,回不回来!”我听了这话,鼻子很酸,差点没掉下眼泪......
父亲的病情我是知道的,他是肾衰竭晚期,已严重到尿毒症,哪怕是血透也无力回天!
但我还是瞒着父亲,尽可能的安慰他,可这,又怎能骗过父亲?他似乎知道的,他常说他时日不多,并告诫我说:要节俭、节俭,切记“有时思无时,莫到无时思有时”。
父亲的病很大程度上是因他的节俭给耽误了。
在2007年3、6月间,父亲前后住了三次医院,而且每次不是我和姐姐强拉他去,就是他觉得实在受不了了才私自去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人,对于自己的病,总是说不碍事不碍事,总怕我们花钱。有一次,他是到了医院后有亲戚电话告诉我和姐姐才知道的,而且当天早上我和哥哥强拉硬劝他还坚持不去。即便这样,每次尚不完全康复,他就要问花了多少钱多少钱,而且总很不情愿的说:“吃得饭就可以了,还吊哪样针?花冤枉钱!”然后就闹着回家,甚至还言语冲撞医生,叫我们很难堪。当然,父亲这是为我们好,怕他的孩子们为他遭罪,怕我们为他花钱,怕医院乱收费。可是我的父亲啊,他哪里知道!在我们家乡罗城县医院一位主治医生说,他的病,就是到美国去空运美元也恐救不了。他的全身功能几乎全部伤失,除非有奇迹出现。
中秋节过后的次日,父亲就回了广西老家,而回去不到10天父亲就再次住进医院,这是父亲最后一次住院了。
住在医院里的父亲全身水肿,皮肤没一点弹性,这是个不好的征兆。我央求医生用最好的药尽最大努力治疗父亲,我说我有钱,只要你们把我父亲治好!但医生告诉我这已不是钱的问题,现在的一切努力只是延缓父亲的生命而已,一切都太晚了。他们说哪怕将父亲的五脏全换了也不一定能挽回父亲的生命,何况这是不可能的。我知道我们兄弟姊妹的努力只是一种尽孝而已,对于能否留住父亲却一筹莫展......
但似乎很是庆幸,住院后的第7日,父亲的水肿已几乎全部消退,似乎这就是“奇迹”!父亲又闹了,他要出院!无论我们和医生如何劝阻都无止于事,父亲固执地拖着他那病重的身体离开了医院。但这是最后一次,死神再也没给父亲住院的机会!
2007年10月27日(农历九月十七日)4时许,父亲在堂侄女的商店里因一口气喘不过来匆匆离开了我们,享年75岁。送到医院抢救时,父亲的心脏已彻底停止跳动。死亡医学证明书为“猝死”。
对于父亲的倏然与世长辞,我无比愧疚!我从此永远失去疼我爱我的父亲,再也听不到他的教诲。我如今最大的心愿就是让父亲早早入土为安,这个日子,就定于2008年10月5日(农历九月初七日)。
父亲,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