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的春节记忆大约是7-8岁的时候。小时候因该是盼着过年的。
因为可以领压岁钱。记得有一年(大约1996年左右),一大家子8个堂兄弟(当时最小的堂弟还没有出生)从小到大依次排队,从奶奶手上领压岁钱,老大领5块,我最后大概是领了2块,非常开心。那年头2块起还是可以买不少东西的。也不记得是不是同一年,不知道是哪个堂哥出的“馊”主义,说是去偷火柴炮,还是从大到小轮流上(老大大概没去)。前面的人不知道是成心不下手还是确实长得太高了,最后轮到我时一下子抽出来好几盒,前几秒还跟没事人一样慢慢走,几步之后便撒腿狂奔。到现在还能感受到那颗砰砰直跳的小心脏呢!想想小时候还是挺疯的。
但有一年还是因为火柴炮,把手掌给炸了。记得是买了好几盒,拆开后放在兜里,双手捂着。结果悲剧发生了,火柴炮居然自燃了,口袋里一阵噼里啪啦,然后手就悲催了。记得泡了好几天的老陈醋。
压岁钱的另一个重要用途是可以让人在游戏厅里消磨大半天的时光。90年代小镇上还是流行那种用圆球摇柄控制的游戏机,记得那时玩三国志用一个游戏币就能通很多关,后来到西安后,已经可以用一个币就通掉三国志的所有关了。但是玩西游记一直都不行。现在想来,打游戏给那时才刚刚高出游戏桌一点的我带来了多少的欢乐呀!
除了这种比较火爆的事,另一乐事是有一个聋哑的中年大叔每到过年就在大街上给吹气球,好像还卖一种很好吃的糖(忘了名字,吃的时候可以拉扯出很长的细丝的那种)。那个大叔好像还经常在小镇上唯一的一个电影院里帮忙放电影,依然记得看过的一个香港的恐怖片,说是犯罪分子被警察杀了之后投胎成警察的儿子,头上带有一个和犯罪分子一样的红点标志,然后这个1-2岁的小儿子一系列陷害爸妈的神操作。大叔大概是比较随和的,不然也不至于让我至今想起他仍然有一份美好的心情。
2000年(记得是5年级),也是快过年的时候,随着爸妈去了西安。大概是因为人生地不熟,没有玩伴,居然完全记不得是怎么过的新年了。虽然在西安呆了10年,但留存下的记忆似乎十分稀缺。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飘零之感吧?
2010年,或者2011年,重新回老家过年。十年离家,于我而言,老家除了亲戚,没有任何好友。老爸一辈是五兄弟两姐妹。过年前后几天,每家依次做年饭,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饭,喝酒,聊家常,好不热闹啊!酒足饭饱之后,打牌,麻将,每次都可以凑出几桌(不过,我通常都是局外人)。之后随着堂兄弟们渐次结婚,生子,大家庭的成员进一步扩大,越发的热闹了。
2019年疫情突起,接下来连续3年禁止聚集,这种大家庭的聚会随之不再。随着2021年奶奶的去世,这种大家庭的团聚气氛进一步呈现出颓势,真是热闹不再啊。这大概也可看作疫情对于传统家庭结构的一次重大冲击了吧?
不过,好处是,亲戚们对于“人生大事”的“过度”关注也随之减少,也可说是获得了另一种安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