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自有新线索后，“5.19”凶案专案组又开始运转。尽管不知道这个线索什么时候会断掉，但专案组除了这条线索可以捋一捋外，已经没有其他的事干。刑侦人员兵分两路，一路由王磊带一名干警去津门镇蔡玉莲娘家，一路由田小刚、贺苗苗组成，赴长德市爱思特美容整形医院调查。长德市离关山镇仅一百多公里路程，“爱思特”又是国内知名整形连锁机构。按理说蔡玉莲要隆胸，应首选长德“爱思特”。
警车平稳地行驶在长兰高速公路上。田小刚双手握着方向盘，凝神屏气望着前方。副驾驶座上的贺苗苗看着窗外。没多久，眼睛就疲倦不堪，窗外的物体变得模糊不清，眼泪沿着脸颊慢慢地流淌。
“你怎么哭啦？”
“没什么，我想我妈了。”贺苗苗赶紧用手背揩去泪水。这是两人上车后的第一次对话。说完，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只听见均匀有力的马达声和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
“爱思特”里人满为患。来美容整形的是清一色的女人。有花信年华的年轻女子，有半老徐娘的中年妇女，居然还有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婆婆，嚷嚷着要医生给她换一张范冰冰一样的柿饼脸，不然丈夫就要和她离婚。
接待田小刚和贺苗苗的是“爱思特”长德市行政总监，一个美艳动人的女人，五官精致，身材凹凸有致，看不出实际年龄，也不知哪个器官是她自己的。一见面，贺苗苗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这女子的胸部，猜测她胸前的这两只巨鸽也应该是Motiva品牌，恨不得伸手去捏一捏，看手感和蔡玉莲的有何不同。
“Motiva？”巨鸽把胸一抖，自豪地说，“Motiva硅胶假体是 Establishment Labs公司生产的世界最新型丰胸假体。使用特殊配制的凝胶实现了史上最高的柔软度及无与伦比的自然跃动感。它的柔软触感可以最大限度接近人体乳腺。术后无论多久都拥有柔软弹性的胸部。”
“在你们这里用Motiva的人多吗？”田小刚说这话的时候，不敢把眼睛停在该女人的任何部位。空洞地眼神似乎已穿越美女虚无的身体。
“迄今为止，全球只有韩国10家大型正规整形外科医院被授权销售Motiva假体，不要说我们长德市，连北京上海都没有一家。”
贺苗苗脱口而出：“Motiva应该很贵吧？”
“还好，三千多万韩元，人民币二十万包干。韩国巴诺巴奇整形医院可能还要贵些。”巨鸽对此了如指掌，可见贺苗苗先前的猜测并没有错，这个总监用的可能也是Motiva。
“二十万！”田小刚吐了一下舌头，他觉得二十万还不如买一辆大众途观。
回来的时候，两人分析了一下案情。凭蔡玉莲娘家和婆家的条件，是不可能有钱去做这么一台昂贵的隆胸手术的。在蔡玉莲的娘家，不知道有没有人了解她隆胸的事情？
正当苗苗准备拨王磊的手机时，田小刚的手机响了。来电铃声设置与众不同，是张津涤的《听心》，开头一句歌词就是：我想再靠近一点，我想再走近一点，让你听到我的心，什么时候也能把我想起⋯⋯
“怎么不接电话？要不要我帮你接。”贺苗苗看到手机显示着“俐俐.长沙”，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不不不，等我下车了再打过去。”
铃声声音继续响起：“就算我说我想你，你也不能听到我的心，依然停留在这孤寂里⋯⋯”贺苗苗沉浸在这凄美的旋律中，望着车窗外，强忍着泪水滑落。
田小刚说：“你学历那么高，留在省城很容易。而我不⋯⋯，就要在兰水县呆一辈子。”
“在兰水县不好吗？”
“不好⋯⋯好⋯⋯，我不知道将来会怎样。我也曾纠结过，直到我在书上看到这一段话：
两个人追同一个女孩。二十年后两个人再见面时，一个对另一个说：“我真是羡慕你，我当初追她怎么也追不上，你却能把她娶回家，真是太幸福了。”另一个人却说：“当初你为什么不把她娶回去呢？害我受了二十年的苦。”
我觉得婚姻和爱情是两码事。在婚姻面前，我不得不现实一点。”
当天晚上在公安局召开了一个欢送会。局长罗浩然、政委马一波也参加了。欢送会是为龙宇和田小刚举行的。贺苗苗是兰水县公安局委培的法医，也被邀请列席会议。
欢送会后，刑侦大队接着召开“5.19”凶杀案案情分析会。会上，王磊介绍了去津门镇调查的结果：蔡玉莲的所有亲戚、朋友都不知道她隆过胸，虽然奇怪她的胸比以前好像大了些，但只是以为是找了男朋友结了婚所致。
田小刚认为：“据我们在“爱思特”的了解，蔡玉莲的Motiva隆胸手术是在韩国做的。这个手术费用很高，包括往返飞机票等要二三十万。蔡玉莲显然负担不起这个费用。我认为在蔡玉莲结婚之前，应该已被一个有钱人包养。”
“啧啧啧，二三十万隆个胸，漂亮女人包不起！”王磊摆了摆脑袋，似乎望洋兴叹。
“不过，我有一个疑惑。”田小刚皱着眉头说，“既然被人包养，为何蔡玉莲家里为何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身上没有一个值钱的首饰呢？”
贺长伟点了点头，对田小刚的分析很赞同。心想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优秀的破案能手，却又要展翅飞走了。原本想留住他不放，但省少管所三番五次来电催他去报到。省厅也打招呼要求放人。人才留不住啊！看这样子苗苗也是留不住的。不是有句话：女大不中留嘛！
分析会最后决定了下一步行动：
1、王磊接替田小刚的工作，任刑侦中队中队长。负责调查蔡玉莲在婚前与人交往情况，尤其是与有钱人。
2、贺苗苗负责联系在宾西法利亚大学毕业的警方同学，把Motiva微型识别管理器送到Establishment Labs公司，读出里面的详细信息。
3、贺长伟负责向省厅、公安部汇报案情，并申请要求民航总局协助调查蔡玉莲的出境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