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前,godgod创办了一号房,利用从网上搜集的发布不雅视频的女生信息,以公开她们的隐私为由,对女生进行威胁与迫害,要求她们拍摄更为胆大的视频,并将这些视频出售给会员。随着会员的增多,受害女性的扩大,房间的数量也随之增多,最终变成了“N号房”。
当运营者换成watch后,群聊的规模更大,内容更为极端,影响也更为恶劣,当“博士房”出现后,这个事件的恶心程度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普通的性侵、虐待已经满足不了这些盈利者和看客们的变态欲望,吃SHI、学狗叫、在身上刺字、在下体放蠕虫这种只存在于都市恐怖传说中的桥段,居然真实地发生在现代文明社会。
对于韩国人来说,它就发生在身边,也许你的好友、老师、儿子、父亲就是这类事件的制造者,他们用钱供养着罪恶,白天风度翩翩,夜晚则化身流着口水的变态看客。
据韩媒公布的数据:N号房的会员高达26万人数,他们大多选择了围观,并没意识到这是一种罪恶,甚至还当成了满足自己窥探欲的一种消遣方式。
01
有人为了利益而犯罪,这从古至今都不是一件稀奇事,但倘若有人犯罪给别人看,看客们拍手叫绝,还赏钱给他们,这就很荒唐了。
尤其是在这类惨绝人寰的欺凌事件中,看客的数量高达26万,他们每一个人都赏了不少钱。
我写此文章不是想继续鞭笞此事,而是想透过这次的事件,将视野放在我们自己的身边。也许你觉得这种骇人听闻、不可理喻的外国事件,早已经在你身边形成了一个缩影。
我一直没有觉得这事离我们有多远,如果真的要庆幸的话,我只能庆幸我们有着严格的法制监管,至于人性,总是大抵相同,趋利避害,这是群体的惯性。和在哪里是无关的,只取决于是否得到改良和控制。
王小波曾经写过一本名为《沉默的大多数》杂文集,我觉得此名富有灵性,因为时隔数十年了,我看到的依旧还是如此。
古有“路见不平一声吼”,但是这个优良的传统并未很好地延续下来,毕竟现在法律替代了草莽英雄,但看客是占据大多数的,你吼了就要被当成疯子了。
02
讲一讲我身边的故事吧。
在大一的时候,我们去宏村实习。我们班有一位是“动物爱好者”,常常去野外收集一些动物放在寝室里养。
他当时养了一只鸽子,因为担心在寝室没人照顾会饿死,于是便被当成行李,随着大巴一同去往安徽。
我觉得此事大为诧异,询问他为何要带宠物旅行,他当时的解释是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我很肯定,是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废话。
我们八个男生共居在一个房间,“宠物爱好者”把他的鸽子放在卫生间里。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得,但我觉得每次洗澡和如厕都很不方便,愈发觉得此事怪异。
但是我没有就此事指责“宠物爱好者”,因为我想和他处好关系,既然其他人没有当面对此说什么,我也不能矫情,否则就是不合群。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动物爱好者”本人就更不会有意见了。
直到有一天,不知是谁厕所门没关好,鸽子飞入房间,到处拉屎,我们回到民宿的时候,床上、被套、衣服、电视上全部都是鸽子拉得屎。
这件事让我的大学室友很不满,但是他没有当面不满,而是私自对我抱怨“动物爱好者”的自私。
到底有多少人不满我不知道,因为他们都不说话,除了我们当时的班长。
在拉屎事件前的时候,他就称呼“动物爱好者”为铲屎官。对方虽然很不高兴,但是没有说什么。
当拉屎事件发生后,班长就此事发了脾气,但只有他一人发脾气,我们犹如看戏一般,没有发声,只是有人事后诸葛一般地劝他别生气。
班长和“动物爱好者”本是室友,后来我才知道,班长一直都对养鸽子这件事很有意见,我没在场的时候,还当面说过他,但是大家都不表态,直到后面两人彻底决断。
于是,这个本是班集体内部的事情,就理所当然地变成了他们的私人矛盾。
回到学校后,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僵,其中有几次还差点动手。
有时候也会有人提到此事,但是他们好像都没觉得他们那两人的矛盾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班长发脾气时,那位对我抱怨的室友也是在场的,虽然他对“动物爱好者”的行为也很不满,但是从始至终都在围观,他只想当一名骄傲的“沉默术士”。
诚然,我也无法置身事外,即便时隔多年,回忆此事,我都会深刻反省,因为我也是导致他们闹僵的“加害者”。
03
我还有一位室友,这是后面才转入我们班上的同学,长相很萌又可爱,但偏偏在看客心里上,又是另一个极端。
我们大三的时候,曾经换过一次寝室。
那是辅导员为了考研学生做出的一个换寝室方案:让考研的学生们住在一个宿舍,好相互督促,形成学习氛围。
但是这样一来,就存在一个问题:各个寝室的环境条件不一,有的很舒适,有的冬冷夏热,叫人住了心烦,另外搬寝室本身也是一个大工程,谁都不想动,对于那些不考研的同学来说,估计也没多少人愿意为了成全考研的学生而牺牲自己。
我们是六人寝,有三个要考研,学校给我们的方案是和隔壁寝室互换。
只是,到底是不考研的搬过去,还是考研的搬过去,这是个问题。
我一点也不想换到隔壁寝室,原因有四点:
一是隔壁寝室在最边上,正对着楼梯口和露台,很是吵闹;
二是隔壁寝室住得都是别班的人,很多我根本不熟;
三是搬寝室很累,我不想让自己这么辛苦,更何况我们都已经搬过两次寝室了;
四是我个考研的室友关系也没那么好,我搬走对我没任何好处,得到好处的考研室友也不会帮我搬寝室。
至于我前面提到的那个“萌同学”,比起我,他与隔壁寝室的人更不熟,他也曾说过不喜欢那个环境,我以为只要我们三个不考研的统一战线,表示不同意搬走,虽然不一定能够留在这里,起码还能够得到一点补偿。
但是没想到,当这个方案下来时,他二话不说就搬走了,而且生怕自己慢了要吃亏似的,率先选中了隔壁寝室位置最好的床位。
因为他的这个操作,我的计划胎死腹中,我最后只能像个狼狈的失败者一样,逃到隔壁寝室,把行李放在专门留给我的、位置最垃圾的床位上。
至于我尴尬的处境,他一定会想:学校很操蛋,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04
诸如此类的案例在我身边非常多,若是有酒,我能够跟你说上三天三夜,萌同学只是典型的一个代表。
他的冷漠甚至会让我搞不清楚他的想法。我和他关系还算不错的时候,他的桌子不容许有一点我的东西,他会非常生气。
可某次当我回来时,发现我和他的桌子下面被扔满了瓜子壳。
此时他在看剧,无动于衷。
我知道是另一位室友扔得,他喜欢一边凑在萌同学身后看剧,一边嗑瓜子,扔得到处都是瓜子壳。
扔瓜壳者本人并不在这里,我清扫了寝室里的瓜子壳,正要出去,让萌同学转告扔瓜者,叫他让不要乱扔。
结果萌同学很不耐烦,说这种事我自己亲自跟扔瓜者说好了,他转告又不一定有用。
我想,那位扔瓜者一定是位非常伟大的心理学家,知道扔到萌同学一人桌下会被骂,所以也顺便对着我的桌下一块扔了,这样萌同学才不会感受到“差别对待”,就不会有啥意见了。
这就和我前面写得宏村故事一样,如果动物爱好者的鸽子只单独在一人的枕头上拉了屎,那个人很可能就会当场发作,如果看到其他人也一起受害了,就不会那么难受,仿佛这样一来,自己受到的损失就会没有了一样,于是便假装乐意。
也许你会觉得我的故事扯得有点远,毕竟N号房事件性质和这种小事情又不一样,但是问题在于: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切身利益和其他人一样被损害后,他都能够全程充当看客,即便有人站出来捍卫他的利益,也要坚守看客的身份,那么当其他人受到侵害时,又怎么可能会挺身而出呢?
当然,你还是会说:你都说了,这是小事,等到出了大事后,就不一样了。
可事实并不会这个样子,遇到的事件小,捍卫正义所付出的代价就会小,甚至都可能不会有任何代价;
遇到的事件很大,就意味着要付出的代价和风险也会更大。
人之所以不愿意捍卫公正真理,本质原因都是害怕付出,都是想要自保。
遇到小事要自保,当面对生命大事的时候,就会更加想要自保了。
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是如此,就更别说对方还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了。
很多事情都是能够以小见大的。
我举得上述例子,较比N号房事件,只是恶劣程度不同罢了,但是说到本质,还真没有太大区别。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自私与麻木。
因此,韩国N号房的事件,26万的看客围观,却只有两人选择了捍卫正义,这事就不难理解了。
无论是运营者还是围观者,本质上都是在犯罪;
无论是要求公开他们的身份,还是要求进行相应的处分,都不过分;
只是在审视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可以将思维再延申一下:
如果我是那26万的会员之一,是否会和绝大多数看客一样,围观并赏钱呢?
图片来自网络与电影《熔炉》、《熔炉》的截图
本文来自公众号:安若小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