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溽热难耐。我如一只已热晕的兽,游走于客厅和空调房间之间。到客厅取东西,呆不了两三秒钟便叫着“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跑回空调房间。
呆在空调房间里,我的心是舒展的,眉眼间是笑意盈盈的。呆在空调房间里,我便想看书,想写字,心间充满了对生活的感恩。温度于我多么重要。我对生活满意的要求多么低廉。
看完书,写完文,又给云同学投了几票,方裹着薄被在空调的冷气中安然睡去。
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有许多的故人。许久不见的人。生活中不甚熟识的人。只是在过去久远的生活中有过不多的交集,已经若干年不曾相见,却在今夜的梦里见了。场景还有些稀奇古怪。
梦里还听到了隆隆的雷声和哗哗的雨声。
不知几点钟,户主过来关了空调,打开窗户,说,下雨啦……我还在睡梦里迷糊着,说了声,真舒服,我还得接着睡……一夜睡得很美,尤其是清凉的早晨的短寐,幸福之极。
待睡意渐消,脑子完全清醒后,打开手机,看到朋友圈里友人们发的有关昨夜豪雨制造的水漫维明路的图片、水淹荣盛广场的图片……汽车泡在水里,公交车不能通行,很多人上班需要蹚水……
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昨夜会梦到多年不见的旧友,他们一定是随着雨一起来到我的梦里的吧……昨夜里,随梦而来的豪雨,给我带来诧异,给生活带来诸多不便。
虽然如此,雨,我还是爱的。爱屋及乌一般。只是遗憾,睡梦中我没有见到雨丝弥漫、雨烟笼罩世界的壮观。
早饭后,户主去上班。没多久,微信上发来若干图片。单位附近都是水。户主进单位也是蹚水过去。被玩水,也蛮有趣儿的。平时里如果蹚水,让人觉得不大正常,而今,名正言顺地乐一乐。玩儿水,乐趣多多的。
窗外,传来一阵阵蛙鸣。很响亮,很浑厚,很有气势。灰暗的天色里顿添许多生机。
有风吹来,湿润凉爽性感。窗帘飘起来,摇摇曳曳。清风,蛙鸣,轻纱摇摆,仙境一般。
院子里,雨洗过的草坪、树木,新鲜的绿,跳跃着进入眼帘。
雨夜已去。想起唐代诗人杜牧有诗:“连云接塞添迢递,洒幕侵灯送寂寥。一夜不眠孤客耳,主人窗外有芭蕉。”全诗写雨,却没有一个雨字。雨水迷蒙,天地间似乎连成一体。主人家在窗外种着芭蕉,雨打芭蕉的声音伴着诗人度过不眠的一夜。
诗人一夜不眠,想必是有心事,和雨相对而诉。有心事的人会睡不好,会一夜不眠。我不是。我一夜酣睡。如猪一般没心没肺地睡。虽然错过了雨景,却得到了好梦。
天空依旧是铅色,厚厚的一层,罩在上方。风很疾,有些凉。一场秋雨一场寒。和昨天的褥热相比,今天只是凉爽罢了。
不知今夜是否还会有雨?是否还有故人入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