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姨妈去世的一年后,也就是她去世一周年的时候,我表哥说他计划去趟嘉峪关,问我要不要去。当时我正在嘉兴上班,手上还有几个比较重要的项目,听他这么说,我说晚上我到西安,明天早上咱一起走。我从车间出来给我领导说我姨妈去世的时候我没回去,明天是她去世的周年祭日,我想回去一趟。他听完开始有点蒙,然后问我准备啥时候走,我说一会儿就走,我计划从上海转机去西安,然后再从西安去嘉峪关,他说时间这么急,你注意安全。然后急急忙忙跑回住的地方。当时我和胖子在外边租房子,回去的时候他刚上完夜班还在打呼噜,听我我回来,眯着双眼问我怎么回来了,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他去趟嘉峪关。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起来帮我收拾完东西送我到小区门口,看着我上了出租车才回去。
从嘉善坐高铁到上海虹桥,再坐地铁到浦东,下地铁时距离飞机起飞已经不到四十分钟。我一路跑过去,在我登机的时候人家都已经准备关舱门,当时差点瘫坐在仓门口。到了西安是我表哥在机场接的我,我俩一路上没说什么话,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说,咱都要好好的,活出个人样,不管怎样,起码对得起那些真正对咱好的人。男儿有泪不轻谈,那时候我差点眼泪留下来,最后还是一笑而过,我们都要好好的。
第二天一早便去咸阳秦都坐高铁,一路上四个小时都在睡觉,到了嘉峪关的时候我多年没联系过的姨妈家的表哥打我电话,说他把酒店订好了,我们过来就行。到了酒店,大家有的没的随便说着,唯独不说关于姨妈的事,我们总是习惯将自己最爱的人藏在心底,自己最痛的事也闭口不提,当真的说出来的时候,可能已经学着去释然,未尝不是好的迹象,可惜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提过。亲情也好,爱情也罢,真正的爱,永远都是心头无言的沉默,无可替代的温柔。
第二天早上去上坟,坐上车走了好久到了一座寺庙,跟着他们上了一座塔,在众多牌位前看到我姨妈的名字,那时候我才明白我姨妈被活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