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找不到别的配图了,暂时就用腊八粥代替吧。)
第一章 墨脱
高考结束后,林山足足在家睡了三天。三天后,他便开始盘算计划已久的318川藏线之行,目的地便是神秘的墨脱。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只说是到郑州去找同学玩一个月。林山特别喜欢旅行,以前每逢假期,都和小伙伴们结伴去远足,积累了很多独自生活的经验,父母虽然有点不愿意,看他那么坚决,高考后也希望他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也只好随他去了。在妈妈的唠叨声中,打点好行囊,带着积攒的五千块钱,坐上了开往成都的火车。
从成都下了火车,便是318川藏线的起点了,林山资金有限,采取了徒搭的方式,运气还算不错,路上遇到了很多好心人,一路风景如画,蓝天白云,高山草甸,河流蜿蜒而过,牛羊点缀其间,林山领略到这样的美景,顿时心旷神怡,大呼不虚此行。过康定,走理塘,见识了邦达的72拐,也曾经坐藏族喇嘛小哥的摩托车上觉巴山,一路风驰电掣几乎给林山吓到尿失禁。终于到了波密,林山看到墨脱的公路指示牌,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在波密休整了一天,第二天便动身进墨脱。
林山查了很多攻略,墨脱意为“隐秘的莲花”,有中国最后一个世外桃源之称。在崎岖而充满挑战的路途中,磨练心性,洞见本心。必须翻雪山、攀峭壁、穿密林,用自己的双脚长途跋涉、步步丈量。
可惜,景色虽美,林山运气不大好,进墨脱的第一天,就遇上了暴雨,山里天气变化无常,刚才还是晴朗白日,忽然就大雨倾盘,林山狼狈的找到了一个山洞,暂时躲避一下。
洞里黝黑深邃,林山暗骂一声,不敢往里走,只站在洞口,抽根烟看雨。忽然,洞里传来一阵阵的叮叮声,林山吓了一跳,心想不会有什么猛兽吧,看过去黑乎乎的一片。“叮叮叮”,又是一阵,林山忽然有些好奇,吸了一口气,恍惚看到洞深处有亮光,踱步走过去,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也不像有猛兽待过的痕迹,胆子大了一些,往里走了十来米,依稀看到迎面居然是一块黑黝黝的巨石,再无别物,已然到了尽头。
林山长出一口气,暗笑自己多心。正准备离开,忽然,又是一阵叮叮叮的声音,林山吓到寒毛炸起,蹦了起来,扭头四顾,发现这声音,竟然是从这块石头里传出来的!
壮着胆子,林山靠近石头,忽然又没了声音,伸手摸了摸,和平常的石头并无二致啊,心想一定是连日赶路累了,产生了幻听,正准备离开,这时候,事情忽然起了变化,林山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被石头吸住了。不但拿不下来,自己的手,竟然,一寸,一寸的陷进了硬邦邦的石头之中!然后是胳膊,上身,林山被这变故吓到叫不出声来,还来不及思考,瞬间,整个人,竟然没入了石头之中!
洞里重新恢复了寂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此时,石头中似乎又传来一阵阵叮叮叮的声音……
第二章 师徒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林山在迷迷糊糊之中,仿佛又听到了叮叮叮的声音,忽然感到身体猛的下坠,痛的大喊了一声,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到了一个繁花似锦的山谷之中。
他爬起来检查身上,幸好也没受伤,想了半晌,自己是在墨脱的一个山洞里,被一块奇怪的大石头粘住了,怎么忽然又到了这里,林山摸摸头,怎么也想不明白。爬到坡上,极目远眺,发现不远处,竟然有一个院落。
此时,山间一个古朴的院落里,亭亭如盖的大树下,两个年轻人各挺长剑,正斗得难分难解。二人均是以快打快,剑招繁复绵密,叮叮当当响作一团。
其中一个白衣少年忽然笑道:哈哈,小师弟,今天怕是又要输啦。口中说话,手中长剑兀自不停,刷刷又是两剑。和他对阵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瞬间被逼退两步,虽然落于下风,剑法依然丝毫不乱,进退有据,抿着嘴唇,并不答话。眉头微皱,额头上却渗出豆粒大的汗珠。
屋檐下并肩站着二人,一老一小。老者颇为清瘦,身着黑袍,看着场上二人比剑,捻须微笑,不时流露出赞许的神情。老者旁边是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小女孩,眉目如画,模样清秀,手中持着一朵不知哪里采来的小花,低头不住的把玩,口中却道:嘻嘻,舞阳师兄,你不是苏师兄的对手,还是认输了吧。
被唤作舞阳的少年哈哈一笑,收剑后退,拱手道:唉,好吧,苏师兄,又输给你啦。
苏师兄朗声道:左右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师弟剑法愈发的精进了,着实可喜可贺呀。心下暗暗吃惊,这臭小子数日不见,进步神速,我若不是早他几年入门,又勤学苦练,怕是早已败在他的手下了。
原来这白衣少年便是排山教主林叔敖的大弟子苏广言,适才与他对阵的少年乃是二弟子舞阳,站在老者身旁的小女孩,是他唯一的女儿,亦拜在门下,闺名唤作林淇儿。这黑衣老者,便是鼎鼎大名的排山教教主,林叔敖。
自得到消息,运河改道洞庭湖,漕帮约见岳阳城以来,林叔敖便与大弟子苏广言由镇江北固山赶回了湘西凤凰山的总坛,连日来林叔敖与教中四大法师商议对策,漕帮在江南江北一带,经营也有数百年,暗中又有朝廷背后支持,绝非易于之辈。
排山教向来以扶危济困为宗旨,此事又关系到以运排为生的数万教众,须好好筹谋一番,确保万无一失。接连忙了数日,这日午后,难得闲暇,林叔敖便唤来三名弟子,考教徒儿们的练功进度。
林叔敖招招手,三人在树下站成一排,林叔敖道:广言是大师兄,自小拜在我门下,这些年来寒暑不断,排云剑法和排空掌都有一定的火候,嗯,很好。至于舞阳,唉,你素来性子随便,这剑法嘛,也是马马虎虎,哼哼,这是和你师兄切磋,倘若日后遇上了对头,可不是认输便能了结的,懂了吗?
舞阳:是,记住了,谨记师傅教诲。
林叔敖又对女儿道:还有你,淇儿,今后切不可再贪玩,当下是教中多事之秋,要比以往更加谨慎些,不可大意。
林淇儿嘻嘻道:是,知道啦爹爹,有苏师兄陪我练剑,保护我,爹爹放心。
林淇儿自小就是他的掌上明珠,合教上下人人又都当她是珍宝一般,任何事情都不愿违逆于她,林叔敖知道这个女儿素来是有些娇惯,身为一教教主,对这个女儿却是半点法子也没有,林叔敖长叹一声,道:行了,广言你和淇儿先退下吧,舞阳留下。
第三章 舞阳
林淇儿向舞阳眨巴眨巴眼睛,笑嘻嘻的和苏广言退下了。院子里只剩下林叔敖和舞阳二人。舞阳看看师父,又看看地上的落叶,心里忽然有些惴惴不安。
林叔敖拿起一把长剑,随手在空中虚劈两下,气势如虹,嗡嗡之声不绝。舞阳心里不禁又是骄傲,又是惭愧,骄傲的是师父剑术如神,真不愧为当世第一流的高手。惭愧的是自己这点微末武功,只怕再练二十年,也及不上师父剑术的万一。
林叔敖似乎是看懂了小徒弟的心思,厉声道:舞阳,你天资聪颖,机变有余,但韧性不足,适才你与大师兄比剑,这排云剑法中的飞花逐月,长河落日两招,使的似是而非,花样百出,简直如泼皮无赖一般,哪里还是我堂堂排山教门的剑法,为师是怎么教你的,都忘了吗?
话音刚落,林叔敖忽的一剑刺出,端的是迅猛无匹,舞阳吃了一惊,来不及多想,忙提剑一挡,只觉一股大力压得喘不过气来,蹬蹬蹬后退三步,还没缓过神来,师父第二招又至,舞阳来不及拆解,挥剑一格,只觉得对方剑上一股极大的粘力,身子不由自主的被带了过去,忽然手心一空,长剑已被师父夺去。这两招简直如电光火石一般,看来平平无奇的招式在师父手中竟有如厮威力。
舞阳愣了半晌,拜服道:师父。
林叔敖轻轻抚摸舞阳的头,柔声道:本门剑法博大精深,单就这飞花逐月,长河落日两招,也是无数先辈花费徐许多精力创出来的,你这孩子,若不是浮滑贪玩,适才也未必就输给了你师兄,日后,于本门武功需下苦功才是。
舞阳心里涌起一阵暖意,颤声道: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林叔敖轻轻抚摸舞阳的头颈,语气变得柔和起来:舞阳,算下来,今年也有十九岁了吧?
舞阳答道:是呀,师父,过了重阳节,便十九岁了。
林叔敖道:嗯,你我虽为师徒,可师父这些年忙于教中事务,对你们三人关爱颇为不够,委屈你了。
舞阳惶恐道:以前弟子不懂事,没少给师父惹麻烦,您的养育,授艺之恩,弟子并不敢忘,哪里会有委屈。师父,莫不是还在为了漕帮的事情劳神么,哼,江云清居然也敢来跟咱们为难,弟子真想见识见识,他到底有什么能耐?
林叔敖笑了,拍拍舞阳:此事师父自有安排,你无需为师父担心。天色晚了,你且回去歇息去吧。
舞阳告别师父,自行回屋。院中只剩下林叔敖一人,夕阳一抹余晖照在他的身上,身影拉得越来越长。
且说舞阳别了师父,出了院门,穿过一条栈道,回到自己的卧室。在床上躺了半天,又练了一会儿拳,正是百无聊赖,看到床头摆着一样物事。那是一块鹅卵石,画着一个男孩的模样,依稀便是舞阳的模样,手工虽然粗浅,却也惟妙惟肖,正是师妹林淇儿送给他的。
舞阳想到小师妹,不由得微笑起来,心里涌起一阵暖意。唉,小师妹这会儿子也不知道在干嘛。且说舞阳呆呆的看着石头出神,忽然听到身后吱呀的一声响,扭头一看,门外闪出一张清秀的脸庞,顿时大喜道:师妹,你怎么来啦?
第四章 萤火虫
林淇儿走进来,嗔道:怎么,不欢迎么,那我走啦。
舞阳笑道:师妹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包涵包涵。
林淇儿道:呸,又油嘴滑舌,装模作样,仔细我爹罚你。咦,手里拿的什么好东西,给我瞧瞧?
舞阳笑嘻嘻的把石头拿出来,林淇儿叹道:唉,师兄,知道你玉树临风,整日里顾影自怜,可这破石头都好几年了,赶明儿我再给你画一个,可好?
舞阳喜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师妹。
林淇儿道:客气客气,小妹荣幸得很。
说完一起抚掌大笑,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本是打闹惯了的,一唱一和,十分默契。
顿了顿,林淇儿问道:今日爹爹没有责罚你吧,哼哼,看你以后不用心练功。
舞阳摇头道:师父他老人家对我们期许甚高,如今教中又是多事之秋,我看师父这几日憔悴多了,只可惜我武功低微,不能替他老人家分担一二。
原本林淇儿担心舞阳会被爹爹责骂,这才特意来看望。这时看他有些闷闷不乐,忙道:咱们排山教立派这数百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我想,我想爹爹一定有法子的。
舞阳释然道:嗯,说得也是。我没事的,师妹放心,天黑了,你该回去了。
林淇儿嘟着小嘴,假装不高兴:哼,答应人家的事,又忘得一干二净啦。嘿嘿,二师兄,昨儿个说好了,咱们去后山抓萤火虫玩儿,喏,莫不是想赖皮吧。
舞阳向来对这个师妹都是宠爱有加,上山抓鸟,下河摸鱼,只要师妹喜欢的,要令他拒绝,实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大师兄苏广言则恰恰相反,为人不苟言笑,沉稳大气,虽然年纪也并不甚大,却已隐隐透出一种超然气度。
苏广言自然也是对小师妹颇为爱护,但是不会陪她玩闹,更多的是一种长者之风。然而即便如此,在舞阳心里,总是隐隐觉得小师妹和大师兄更为亲近,至于个中原因,他自己也想不甚明白。
舞阳挠挠头,笑道:好吧,玩一会儿便回来。
林淇儿大乐,二人嘻嘻哈哈一阵忙活,带上准备好的网兜等物,向后山而来。
其时天色已暗,一轮明月悬在半空,二人打着灯笼,沿着山间小路蹒跚而行。
凤凰山是排山教的总坛所在,说是总坛,地方倒并不大。山顶一角,大约十来间白墙黑瓦的大房子,教主和教中群雄都居住在此处,其他排头和排工们平时则在山下散居各处。山下和山腰各处都伏有暗岗,倘若教中有变,一声令响,群雄毕至。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固若金汤。
排山教立威江湖数百年,自然不是浪得虚名,这许多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想要扬名立万的江湖豪客,想要挑战排山教,结果都折在了山脚下,只得悻悻黯然离去。
正是夏末时分,后山萤火虫甚多,路边草丛间,星星点点,十分美丽。二人身手敏捷,一会儿工夫便抓了许多。玩得累了,便并排坐在树下,林淇儿将它们放在小布袋中,看着萤火虫在眼前上下翻飞,恍如仙境,在萤光的映衬下,林淇儿更加显得娇艳动人,舞阳坐在一旁,呆呆看着,竟是痴了。
月光穿过树叶洒在二人头上身上,一片安静祥和。
过了许久,舞阳道:师妹,你要是喜欢,咱们多抓些来,放在你床头,每天晚上都能看到,你说好不好?
林淇儿摇头道:不好,多可爱的小虫子,看看也就好了,一会儿便放它们去吧,倘若时间久了,便活不成了,多可怜哪。
舞阳点头:师妹说得是,听你的便是,我…
话音未落,忽然长身而起,紧盯着远处树丛,大声道:是谁?
林淇儿也站起来,正待发问,被舞阳拉了拉袖子,示意她不要说话。
远处树丛呼啦啦一阵响,一道黑影冲天而起,在树枝上轻轻一点,箭一般隐没在黑暗中。
林淇儿大惊:师哥,你看到了吗,刚才那是?
第五章 禁地
舞阳面色沉重起来,刚才听到远处树丛中隐隐约约传来响声,便察觉不太对劲,试着诈问一声,没想到树丛中居然真的藏匿有人。
此人能闯过重重暗岗,来到后山,武功胆识俱是不弱,究竟意欲何为,难不成,是要来与本教为难?
想到此处,舞阳拉过林淇儿,轻声到:师妹,此人来者不善,我去看看,稍后便回,你且先回去。
林淇儿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将出来,嘴上却道:不,我和你一起去。这黑灯瞎火的,我才不要一个人回去。
舞阳心里焦急,也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倘若让她一人回去,也着实不能放心。叹了一口气:好吧,那咱们一起去看看,但是一切小心,知道吗?
林淇儿点点头,赶紧打开口袋,放了萤火虫,师兄妹二人轻手轻脚的向前面树丛挨去。身后升起了一圈萤火虫,在黑夜中发出一阵阵明明灭灭的幽光来。
师兄妹二人展起轻功,一路穿林过草,起初还能看到那人的身影,追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转过一个山坳,那人忽的不见了踪影。舞阳不由得有些沮丧,这后山向来人迹罕至,地形也颇为复杂,又是在夜里,想要找出一个人来,谈何容易?
林淇儿忽然道:师兄,有没有觉得奇怪,这地方好像咱们以前来过。
舞阳环顾四周,心中疑惑也越来越盛,脑海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是了,师妹,前方不远便是本教禁地,教中严令本教弟子任何人不得踏入禁地一步。几年前咱们贪玩,无意中来到这里,被师父发现,还狠狠的给臭骂了一顿。到底是什么人,会深更半夜来到本教后山禁地,究竟有何企图?
林淇儿悄声道:咱们过去看看,或许能有什么发现,既然不让进去,不进去也就是了。
舞阳还有些踌躇,看着师妹,想到师父连日来神色颇为疲惫,心中豪气顿生,心道:我平日里总想着要为师父分忧,如今好容易有此良机,岂能错过。再者,就是师父知道我入了禁地,大不了责骂受罚,又有什么打紧,况且,今天的事不弄清楚,怕是后患无穷。
二人计议已定,叮嘱师妹小心戒备,舞阳在前,林淇儿随后,沿着山坳,向禁地所在走去。出了山坳,走出里许。突然现出一大片平地来,附近树木茂盛,杂草丛生,偏偏这片地方,居然一根杂草也无,透着说不出来的诡异。
舞阳和林淇儿脸色都是一变,暗叫不好,二人同时快走几步,已经看到,平地尽头,禁地入口的门已然洞开!那人显然已经进去了!
林淇儿骇然道:师兄,我曾听爹爹说过,历来这打开禁地入口的暗格,只有教主一人知晓,此人不但知晓禁地所在,居然还能打开入口,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到底是什么人?
舞阳不说话,伸手撕下一片衣襟,找来一根木棍绑上,用火石引燃,对林淇儿道:师妹,洞内凶险难测,你且回去,禀告师父一声,我进去看看。
林淇儿毕竟是女孩儿家,心中一片混乱,说话声音也变了:那,那怎么行,你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不成,咱们一起进去,也,也能有个照应。
舞阳看她心中实是害怕已极,却还硬撑要陪自己一起进去,心中甚是感动,柔声她:师妹,没事的,你呆在洞外,我一会儿便出来。洞内凶险难测,我怕不能分心照顾你。
林淇儿知道师兄所言非虚,只得道:师兄,你千万小心。
舞阳点点头,收拾妥当,左手持着火把,右手持剑,长吸一口气,走入洞中。
洞内曲折幽深,却也并没有岔道。时不时一阵冷风吹来,舞阳忍不住机灵灵的打了个冷颤。他知道那人就在洞中,因此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忽然眼前一亮,原来尽头是一间不大的石屋,舞阳环顾四周,并没看到那人,心中疑惑,小心翼翼的拿火把照去,屋子正中是一张石桌,旁边有三个石凳。
正欲再看,舞阳忽然感到头顶一阵劲风袭来,心中暗道不妙,忙矮身向左侧就地一滚,那人身法奇快,趁舞阳立足未稳,自上而下迎面又是一掌,舞阳慌乱中不及拔剑,左手本能拿火把去挡,谁知那人拳到中路忽然变招,化拳为掌,一擒一拿,舞阳甚至都没看清楚,火把已经被他轻轻巧巧的夺了去。
那人夺了火把,反而并不再出手,也不说话,在暗影里盯着舞阳。
舞阳退到一面石壁前,趁着火光,这才看清了那人的容貌。顿时大吃一惊,那人一头乱发,脸庞黝黑,看不出年纪。破衣烂衫,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只腰间黑黝黝的一圈,似是别着一条绳子。
舞阳有点哭笑不得,若不是刚才刚和他交过手,简直要把他当作街边的叫花子。方才此人暗藏在侧,夺他火把易如反掌,明明占了先机,却又手下留情,不知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舞阳大喝一声:喂,你是什么人,为何夜闯本教禁地?
火光下,那人一双眸子黑漆漆不见底,漠然道:嘿嘿,禁地?老夫闯便闯了,你待如何?
舞阳气往上冲,肃然道:未知前辈深夜来我教中,有何指教?只是此地乃我教历代教主清修之所,外人不得擅入,还请前辈海涵,倘若前辈执意不从,在下职责在身,可要冒犯了。
舞阳这一番话有理有据,不卑不亢,那人不由得侧目,打量他一番,哑声道:你是排山教中弟子,是林老鬼的什么人,林老鬼见了我尚且让我三分,你这小鬼,毛还没长齐,口气倒是大得很。
舞阳不禁微微有气,此人当面辱即恩师,实在可恶,当下再不答话,左手捏个剑诀,右手手中长剑一挺,向他前胸刺去。排云剑法乃是排山教中开山剑法,端的是变化万千,舞阳虽然修习时日尚浅,已隐隐然颇有法度,知道此人武功极高,这一剑必然奈何不了他,长剑刺出时已然伏下后着,谁知那人不闪不避,眼看长剑及胸,那人突然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瞬间夹住舞阳长剑。
舞阳骇然不已,长剑进退两难,心知此人武功高过自己太多,万万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