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她的颜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怅
一首曾经唯美了一个时代的《雨巷》,让我们记住了那条悠长而寂寥的雨巷,让我们向往着逢着一个“丁香般”的姑娘,也认识了那个哀怨惆怅的诗人――戴望舒。人如其名,浪漫是诗人的本质,多情是才子的命运。他的一生在爱情里苦苦寻求,最终也为情所困,孤独终老,英年早逝。
我欣赏才子的才情,却从不靠近才子。甚至我认为越是天才的作家,精神都住着一个疯狂的病人。不否认戴望舒作为我国杰出的现代派象征诗人,为我国诗的发展做出了杰出贡献;也不否认我们人人爱着那首幽怨缠绵的《雨巷》,它曾经带给我们悸动,让我们在孤独中彷徨。
但不是每个女子都愿意既做诗人的缪斯,又做他的田螺姑娘。才情是一个才子的魅力,但绝不是诗人绑架爱情的武器。沈从文是这样,戴望舒亦如此。我为你写下如此深情的情诗,为何你从来不愿回头看我一眼?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感动了多少恋爱中的男女,却唯独没有感动张兆和。那个冷静的女子最终还是被那一首首情诗所绑架,做了他的田螺姑娘,她一生不懂他,不懂他的痴,不懂他的情。施绛年对戴望舒只有尊敬,只因为他是哥哥施蛰存的好友,她对他本人他写的诗都不以为意,丝毫没有被打动。
戴望舒苦苦追求,却得不到回应,内心在失望和希望中彷徨,忧伤。感情不应该是一个人的独白,如果她一直不入戏,你又何必再为她苦唱情歌。炽热的感情始终遭到拒绝,绝望的诗人竟以死相逼,才换的勉强答应。一份感情需要用死亡来证明其伟大,何其不幸!然而欢乐是短暂的,幸福是虚幻的,以自杀威胁来的感情终究是虚妄。施绛年爱上了别人,盛怒之下,当众打了降年一耳光,结束了这黯淡的、忧心的长达八年的苦恋。
此生多勉强,此身越重洋。本就因为一脸麻子自卑的戴望舒,在初恋的打击下,这种阴影伴随了他一生,以及后来的感情。其后的两段婚姻,与其说她们爱的是他,不如说爱的是他诗人的光环。当走进柴米油盐的生活,当初那个崇拜迷恋的诗人原来是一个不会生活,不会照顾别人的活生生的男人,对爱情的幻灭加上双方之间本就不对等的精神,使他的两场婚姻都以女子爱上别人而结束。
曾为爱情自杀过两次的戴望舒,最终由肉体到精神都灰暗。他一生的恋爱都没有得到圆满,与施绛年的伤心单恋、与穆丽娟的不忍分离和杨静的分道扬镳,爱情让他的人生步履蹒跚,举步维艰。才子只适合仰望,而不适合生活,何况是一个永远难忘初恋的才子!
这就是世俗的爱,它总是在欲火和分离的悲剧里结束。爱从来不是只有开始,最初的热情褪去,生活的真相才浮出水面,真相通常粗糙、直接,少有美感。
满天星光,满屋月亮,戴望舒一生被爱情所弃,唯有写诗使他的精神得到慰籍,使他的灵魂得到苏息。此生多艰难,此身多寒凉,愿你归来仍是那个多情的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