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嗨,停下了!”
站台上唯一的进站员喊了一声,乔正骑着一辆旧红色的单车,顺着简陋的站台路,飞奔而去。老旧的板石,坑坑洼洼,车子一起一伏。她皱起了眉头,站起身来,使劲地蹬。
15岁了,没有一袭白裙,没有翩翩长发,身体却也像老师教的那首歌“乘着歌声的翅膀”的翅膀,用力地飞舞起来。
车上是一位少年和她的母亲,他们要走了。同学告诉她是个大城市,哦?大城市。当乔听到好伙伴告诉自己时,她并不羡慕。甚至对这个地方都带着狠,而他不亲口告诉她,更加鄙夷。
她必定是不能追到他窗前了,车已经开了。乔想,男孩以后会高兴吗?会更开心吗?他离开她,连句再见也不说。
前面就是站台边。边界后面是茫茫长长的火车道。火车马上就要出站了,乔刹住闸,停在距离两米的地方。
目视着远去的火车,车中的少年,想到原来天天笑声朗朗说的再见,现在终于再见了。
(二)
如果马路上的行人、车辆是块水果糖,她就是那一袋跳跳糖。有那么多烦恼吗?没有,有那么多困惑吗?没有。
一台26自行车,对于她有点高了。如果坐上车座儿,就踩不到地;如果踩着地,就坐不上座儿。
她的座驾,显然不算合适,那有什么关系。
像是给路人表演一样,猛蹬蹬子,车向前溜,她坐上座子,小憩一会儿。一会儿,她又下来猛蹬,站着骑竟也不觉得累。她是骑车找她的小玩伴的,家里的位置是同伴口述的。她兴奋得意,自己独行,家门口的路是多么熟,而此次却不同。她开心,可以到处玩耍。
是因为过程还是目的呢?她才不管,她要向大家展示自己的车技,是多么好呢!
(三)
地道桥的坡那么难上,她每次都想避开。这几年共享单车随处可见,难骑程度也带给每个人。
深夜9点,住宅区的路上已经没什么人,冬季的风很冷,可恨又没带手套,电动车刷刷地从身边驶过。上坡,她索性像个孩子一样站起来骑。
耳机音乐很大声,她习惯骑车戴着耳机,像把自己隔离在了另一个区。
一位路人老爷子,同样骑着自行车,殷勤地朝她看了一眼,笑嘻嘻地说话,她没听清,肯定是打趣的。
她撇了一眼,加快了脚下,终于上了坡。屁股一下落在座椅上,双脚反而没了力气。
这是她又一次这么晚到家了,这个灯火通明的城市,确实又静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