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二次读围城。
第一次读它是在学业繁忙的高三,当时我尚在理科培优班。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在那个兵荒马乱的三年里,这个肆无忌惮地看除老师发的课本和参考书外的其他书籍的行为真真可以被称作“离经叛道”了,而且我们班各科老师对这类书籍的“围剿”也相当之频繁,因而我第一遍读《围城》,只能说是囫囵吞枣,走马观花。且当时经验和见识尚浅,对其中一些“幽默”未能透彻理解和领悟。现在再读此书,回望当时,只觉有点儿“暴殄天物”了
《围城》这本书,名气很大,可以说是年轻人对钱钟书老先生的著作里听闻最多的作品了(由此也觉煞是惭愧)。我看书有个习惯,先了解作者,通过很多对其的描述、采访、自传等弄明白他的性格和行文风格。如果合我胃口,就欣欣然地读下去并且还会找来不他同时期的作品来对照着看;如若不合,则会弃在一边,无聊时随便翻翻当消遣。而钱老先生是经常出现在我们课本里的人物,他的文章风格自然会被老师们“剖析”得一清二楚。不过大多数人最欣赏的是他的性格:嬉笑怒骂,独具别样的幽默和对现实的思考。同时,淡泊名利,斯为泰山而不骄。最常听的就是那个“如果你吃了鸡蛋感觉不错为何一定要见到下蛋母鸡”的比喻,谦虚与调皮并存,格外惹人喜爱。
但《围城》里的男主角方鸿渐受到的待遇似乎和钱老相反——收人资助留学回国却只是拿了个假学历,在国内谋事也是不遂愿,虽也曾在各个女子前周旋但还是落入了孙小姐设下的“温柔陷阱”。和同学一聊起他,收获到的评价概括起来就是“方鸿渐是近现代渣男的开山鼻祖”。
但我倒是觉得,方鸿渐的这类行为还在可接受范围内,不用顶渣男这口“锅”。的确,他和很多的女人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引诱他的鲍小姐、过分爱恋他的苏文纨、他恋恋不忘的唐晓芙还有后来成为他妻子的孙柔嘉。而从比较现代开明的眼光来看,男性大多都具有强大的征服欲,希望看到的异性都能降伏,钟情于他(当然前提是他得长得不差或者有其他专长,否则就是自恋了)。此外,这种行为女性也有,这种暧昧的形成需要有两方的参与,因而只把这“罪责”归咎于方鸿渐一人身上,未免有失妥帖。
在看这本书之前也特意去看过很多书评,发现很多人对《围城》意义的界定就是——婚姻。钱老先生自己也说他主要想表达的围城就是婚姻。的确,这些可以在方鸿渐和孙柔嘉的婚姻,苏文纨和曹元朗等人的婚姻里窥见一二——没有了风花雪月,只有鸡毛蒜皮。相隔更近,也就愈加发现对方身上的阴暗面。婚后和外面的花花世界仿佛隔着一堵墙,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然我想,既然《围城》还有诸多笔墨是来描述他们身边的人和社会关系的——如赵辛楣、高松年、遯翁夫妇等,就证明其实“围城”还有其他意义,还存在各个地方。生活,家庭,工作里,处处都有不遂人愿的事情在发生着,这些都扰乱着人们的心绪,让人觉得不适厌倦却无法脱逃。印象很深的一段是文中方鸿渐对恋爱一段评价“世间哪有恋爱?压根儿就是生殖器冲动。”这句听起来有些粗鄙的话,其实哪怕放到当今社会,也是很值得思考的——当“闪婚”“闪离”的风气横行,那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承诺应该如何坚守。
除了带给我这些严肃的思考外,《围城》还为我奉献了一系列颇具幽默讽刺效果的外文单词。它们在里面的表达效果似不同:有些是说话人自作聪明为炫耀自己的知识,如方鸿渐自我感觉良好的和赵辛楣表示:那么,你太weak了;有些是来自英文原句,如苏小姐的一位男傧相对曹元朗说的:Dash it! That girl is forget-me-not and touch-me-not in one,a red rose which has somehow turned into the blue flower.还有些则有着“中文式英文”的嫌疑,是说话人发泄愤怒情绪的表达方式。
不幸的婚姻如固若金汤的围城,不幸的人生里,亦处处是“围城”,譬如金钱名利,香车美人。唯怀有一颗淡然睿智的心对待,才不至于被世俗改变最初的模样和信仰。不重浮华荣利,有所为有所不为。就像钱老的为人一般——我都信了一辈子“钱”了,还会迷信那东西吗?
与诸君共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