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孜
我覚得我们已经失散很久了
至少有几十个世纪了吧
我就像一阵风,吹到了
地球的北边,成为伊尔库茨克
路边的一粒冰渣。你呢,作为
夏季的烈阳,照耀到了南太平洋的
塔希提,在那里成为高更画笔下
女人乳房上的一小块斑点。我们
成了这个落寞世界的印记,不管
上帝是否記得它创造的這两件玩意
作为纠缠状态下的两种意识
却并不寂寞。我甚至还可以
絮絮叨叨地为你写诗,我的存在
就是为了铺垫你火烈鸟般的情爱
这是那个老头制造我们的理由之一
作为粒子状态的我们
世人绝对不知道我们相隔有
好远,在多么仄逼的空间
都可以做爱。你把它当作爱情
也好,把它当成量子物理学
在天体物理学上的表现也罢
总之它就是我们的存在方式
爱就要生生世世纠缠下去。海枯石烂
对我们而言,只算从夏季到秋季的
节气变化中加了件毛衣。我们的
存续仿佛是老头子在宇宙的南北
各储藏一息念头,一个掛念会遥控着
另一个掛念,一种思想颠覆另一种思想
总之你懂的,我也說不清楚。說出来的
与我想要說的并不一致,你只能当我
的话是在寂寞中的自言自语
二零一六年九月八日
山頂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