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家中迎来了二宝,往日里坚持的阅读和写文二事就“无疾而终”了,虽然中途我曾多次起念续接却总是转念成空,可见二者于我并未形成真正的习惯且植入骨髓以至于轻易地就被忘却了。这几日里不知何故突然有了写些文字的欲念,于是顺着这个模糊的念头开启软件“不顾后果”地写了起来,不再去计较是否会半途而废。
人生过程就是一道无限周期的正弦或余弦曲线,纵观一生或可简化为一条毫无起伏的直线,可顾惜眼前又自有起起伏伏。于此我们应该不同的眼光和心态来看待自己的生活及一切。
自从今春以来,无论公事还是私事皆接踵而至且似春发野草般恣意地生长于我的内心和生活中,使我疲于应付。好些时候这些应接不暇的事务甚至压迫得我喘不过气来,或许正是这些压力使我迷失又回避着种种现实以至于没了“闲心雅趣”去阅读和写作。当然以上也许只是我人生不够努力的借口,但生命却因此少了许多色彩乃至沉淀。
写到这我突然觉得如许文字竟是我的无病呻吟,但我又觉得这是所有普通人无可避免的无奈和悲伤。
二宝是三月九号提前于昊天安排来到这个人世的,他是一男孩,完全突破了我们此前对他的基本想象。于是我们有关他姐姐同时期可用物品的再利用计划完全没了实施性,好在是第二个孩子,我们少了些许紧张和陌生的重视。
三月九号那天我、母亲,岳母娘带着女儿九九徘徊于产房外淡定地等待着母子平安。等待时间里岳母娘有意无意地逗着女儿九九问她妈妈生的会是弟弟还是妹妹,还说猜对有奖。女儿三岁多了自然晓得了男女的大致分别,不过问话里“弟弟”在前她大概率会选弟弟或又误以为选择“弟弟”的回答就一定有奖励,于是每次问到时自然回应的是“弟弟”的答案。我知道家人们还是希望能够凑够一个“好”字,因为能有一儿一女于一个家庭而言确是莫大的喜事。尽管我也期待人事的完美但待到医生喊我过去认领我的孩子并告诉我是男孩时我却维持着莫名的平静,或许人生本该如此顺其自然。
在省妇幼医院妻子和儿子一共待了四天,除了第一个晚上由二宝奶奶看护着其余的夜晚都是我在负责,当然这也是我作为父亲的责任。
疏于锻炼的我在三十五六的年纪熬夜通宵已不是易于的事情了,平日里晚上十点一过就开始眼皮打架。好在对于一些重要的节点我总能自然地产生足够的精神和体力来应付需要面对的一切。由此可见人多少还是有些伟大的细处,比如偶尔的意志强于肉体。
尽管我是第二次做父亲了,却并未因次数的增加而在照顾小孩的能力方面有所增长,依然还是初始般的“低能”。于是那几个夜晚常常累及伤口没愈合本应卧床休养的宝妈起来照看哭闹的二宝,否则面对嚎啕不止的小家伙我完全束手无策。其实何止这几个夜晚,大女儿出生至今三岁多,我这个父亲悉心照顾她的时间也不多。大到给她找合适的幼儿园,小到日常陪她玩耍,我都多是缺席的状态。我时常对此愧疚不安却又往往好了伤疤忘了疼,依然故我。我有时就在心里狠狠地责问自己:你所谓的努力和付出到底有何意义!事业不见起色,家庭更无兼顾,你到底为了什么又在期盼和奢望收获些什么?答案似乎在心中飘荡却又无法捕捉明了,或许这些早已明确只是我并无胆量去承认罢了。
写到此处我更加彷徨了,恍惚间觉得人生竟是如此的进退维谷,而感受严重时甚至觉得已是到了必须抉择的时刻。可是将要做出的“抉择”是应基于情感的自然归属还是所谓理性的对错价值判断,于此又陷入无可名状地纠结中。这又何尝不是人生又一地真正的悲伤处。
回望世事和历史,无论抉择最终的对错,我们会发现不管人处于人生的那一个阶段,世事的磨炼总能使我们快速成长。我想之前女儿的出生及至这次儿子的出生于我,妻子,女儿甚至儿子都是重建,考验和未知。
一转眼女儿快四岁了,虽然她依然固有着这个年纪的幼稚和天真,可弟弟的出生使她忽然懂得了许多。在弟弟出生前后的那些日子里她变得特别敏感和娇气以至于做任何事时都要缠着妈妈甚至睡觉也得牵着妈妈的手,仿佛会有什么会割裂她与母亲的连接。
她似乎天生懂得扮可怜求同情,恋着妈妈的时候就会弱兮兮地靠近妈妈求抱又嘴里不停地念着“妈妈,我爱你!”对此她所求不多,只是希望能够给她温暖的怀抱和回应“妈妈也爱你!”
在九九弟弟出生后头半个月里,几乎每个早起去幼儿园的日子九九都免不得哭闹着央求留在家里要妈妈陪她:我不去幼儿园,我要妈妈陪我。撕心裂肺般,仿佛每一次离别就是永别一样。她是如此地依恋她的妈妈,所以即便是父亲的我在她闹情绪时都无法接近她,或许这是我对她付出少应得的“报应”。除妈妈以外的人越是想要接近她安慰她越会使得她情绪奔溃。对此我既懊恼又羞愧,上辈子的“小情人”、“小棉袄”对我竟如此无感,每每挫败感浓烈。
当然小孩子对于日常的记忆未必那么深刻,再“悲伤”的情绪不谈论长远的可能影响时它的持续时间都不会特别长久。因此如此两个多礼拜后她也就“认命”般接受了弟弟的存在也愿意将她曾经“独占”父母家人的爱分享给弟弟。
她突然之间就“长大”了。她晚上会乖乖地跟着外婆睡觉而不是缠着妈妈,早上起床也不再肆意着床气而是习惯性地来我们卧室卫生间洗漱,完毕后还会自己主动去涂香香并选好某一色彩的皮筋去请外婆或者奶奶给她扎漂亮的辫子。再接着或吃过早餐或去幼儿园吃早餐而自己穿鞋背包催着外公送她去幼儿园。当我偶尔说起第二天有时间可以送她去幼儿园后则被她深深地记住并第二天她一定会认真地告诉外公外婆今天爸爸可以送她去幼儿园不用外公送了。我能够送她去幼儿园对她而言仿佛是一件值得欢乐的事。
于此,我又特别庆幸女儿对我的依赖和亲爱并发自内心的喜悦。
我一般是步行送她去幼儿园,她一路行走一路玩耍,看到熟悉的事物会欣喜地告诉我她们认识的过程,碰到不认识的事物则一定要向我问透十万个为什么。于是送她去幼儿园必然会有如此曲折的过程,此间她不是一步三回头就是于某处止步不前,非得我千呼万唤始出行。
若她在家没吃过早餐我则会在去幼儿园约至半程时给她买个花卷和白煮蛋。对此她比我还牢记,每每临近时都会刻意提醒我,避免我忘记对她的“关怀”。或许在外吃早餐有着别样的感受以至于她时常不乐意在家和幼儿园吃早餐,当然这样的选择仅在我送她的时候。
她吃着花卷时总会表现得很美味很陶醉,每咬上一口都会特有表情地告诉我:爸爸,花卷真好吃!有时还会甜蜜地补上一句“爸爸,我爱你!”这样的“袭击”又让我觉得感动和惭愧,感动于她知道感恩和她的可爱,惭愧于我陪伴她的时间太少,对她的关心太少。
突然想到九九在一两岁的时候就懂得“夸奖”别人了。别人在她的“夸奖”下欣喜激励,而别人积极的状态又似乎激发了她的“夸奖”人的热情。
在她一两岁时外婆教她夸奖外公炒菜好吃以激励外公多做家务而外公也确在九九的“夸奖”下有了积极的表现。后来她领悟会了主动“夸奖”妈妈的衣服穿着真漂亮,更会主动表达她对我们的爱意。
小小的人儿嘴甜又懂事,让我们欣喜不已骄傲不止。对她就如她时常很热情地向我们告白:妈妈/爸爸,我爱你!我们也特别爱她,不仅是因为她的生命来源于我,更因为我的生命因她而丰富因她而温暖。
至于二宝,他亦是我生命的延续,但于物理世界我与他的接触才刚刚开始,未来也必然有无数故事发生,伴随着我们的喜怒哀乐。只是从他出生到此时我并能因那天然的血缘关系表达太多依然模糊的感想。不过有一点我十分肯定,我爱他胜过爱自己亦如我爱他姐姐九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