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爱你的人,往往就在身边。 1866年,美国西部小镇帕拉汶,在南北战争结束后的第二年,开始了全面的发展,这里聚集了拓荒者,探险者,移民。昔日的荒凉另是一番景象。 帕拉汶最里边的角落,牛仔装束的文森敲了敲那厚实的木门:“你好,请问有人吗?”重复了几遍也不见屋里主人的动静,当文森第五次敲门的时候,依旧没人回答,屋里传来一丝声响,一盏油灯被点亮了,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借助这一丝灯火文森即门口的名字牌,发现这家的主人叫雪莉,看门面这是个小酒馆 。 门开了,雪莉有点不耐烦的走了出来,她穿着普通但还算干净,头上裹着淡蓝色头巾,雪莉瞥了文森一眼,打个哈欠:“进来吧!” “拿去”雪莉递给文森一杯龙舌兰酒,“你叫什么名字,牛仔?” “尊敬的女士,我叫文森”文森喝了口龙舌兰酒,全身放松了下来。 “深夜里一个男人冒冒失失敲一个单身女人家的门,未免有些太过失礼了吧?陌生人。” “万不得已,请您谅解,镇上的人说可以在你这里投宿 。” “你被耍了吗?天真的牛仔,这里可不是旅店,是男人寻欢的地方。”雪莉吸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烟圈,冷哼一声。 “对此我感到很抱歉,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唔,但如果能让我投宿的话,我愿意付你一些投宿金。”文森说着从口袋掏出几枚金币。 “钱?当然,有了钱这个亲戚一切事情就都好办多了”雪莉看到金币,立即眉开眼笑起来“不过,可以请问你来这个小镇的目的吗?我不希望惹上什么麻烦。” “我...是来找一位老朋友。” 最近几日都没有火车,而他身上也没有灰尘,坐车或骑马的可能性也基本可以排除了,这点令我很怀疑。而且,这个小镇刚开发没多久,他不可能有熟识的老朋友,总之,只要他按时交房费,不惹什么麻烦,唔,留下他倒也不是件坏事。 “雪莉,雪莉,快开门啊,你怎么不开门啊?”史密斯先生拿着酒瓶在木屋门口叫嚷着,他脸上微红,看来已经喝醉了。 “昨天晚上来个了房客,所以现在就不做生意了。”雪莉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从二楼的阳台出来对史密斯说道“怎么,史密斯,今天这么早?” “别这么说,雪莉,老史密斯只是想喝你亲手酿的葡萄酒。”史密斯喝了口酒,“可是你那儿有多余的房间吗?” “呵呵,后面不是有个仓库吗” “那个仓库?哇,那种地方你也当做房间,雪莉,你可真是个恶毒的女人。”史密斯又喝了一口酒,拍拍雪莉的肩膀。 “多谢你的夸奖,比起这个,史密斯,我听说你欠了丧狗不少赌债,有这回事?” “唔,这个嘛,老实说我是问他借了一笔,我想着去赌坊里狠狠赚上一笔,可惜,输了个精光。”史密斯表示惋惜,他又习惯性的举起酒瓶,可惜酒早就喝完了“见鬼!”史密斯嘟哝一句,随手扔掉酒瓶。 “真拿你没办法,等着”雪莉不耐烦的摇摇头,下楼准备给史密斯拿酒。 “驾,驾....”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七八个牛仔骑着快马直奔而来“史密斯呢?那个老东西躲到哪儿了”为首的一个黑衣牛仔拿着左轮朝天上放了几枪,他是镇上的恶霸,丧狗。 “这可真是糟透了!”史密斯看到来人暗叹不妙,想要逃走,可惜被丧狗的手下团团围住。 “你们住手”雪莉从屋里冲了出来,史密斯是她的老友,她不能无动于衷。 “连这个女人一起干掉,让他们看看得罪我丧狗的下场!”丧狗有点愤怒,这个酒鬼向他借了一大笔钱,现在却承担不起这巨大的债务了,他有些后悔,但更多的是气愤。 “该死的”雪莉啐了丧狗一口,丧狗拿着枪抵着她的脑袋。 “请先住手,绅士”丧狗正要扣动扳机,一个男人从后面走出来,是文森,文森从怀中掏出一袋金币“丧狗先生,这是我的好友史密斯欠下的,请您放过他们。” “哦,我亲爱的先生,当然,您是个值得尊敬的好人”丧狗接下了金币,掂了掂分量,满意的对手下说“我们走!” “那次事情以后,丧狗再没有来过;文森也没有去找他的老友;史密斯先生再也不喝酒不赌了,他在火车站找了一份检票员的工作”雪莉在吧台发呆,此时离开业尚早。 “雪莉,我再也没钱付给你了,我是想说我的钱不够了,作为代替,我想用这支羽毛笔作为补偿。” 文森递给雪莉一支鹅毛笔,一支金色且精致的鹅毛笔,即使雪莉是个外行人也知道这支笔的贵重与美丽“如果再配个精美的木盒就好了”雪莉是这么想的。 “这是哪儿来的?实际上,我从来没有催过你的房租,况且上次史密斯的事...” “别这样,我们是朋友,你不也要生活嘛?” “唔,那...那好吧,我收下了。” 下午,雪莉关好酒馆出门,她带着那支漂亮的鹅毛笔,她准备去当铺换几个铜币或第纳尔,一路上那些她曾经所谓“顾客”都调侃着她,她羞红着脸,快步走进当铺。 “滚,你这个臭女人,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位?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她刚踏脚进去,当铺的守卫将她推倒,显然也是认识她的,她篮子里的东西全部散落开来,街上的人看到了也都聚了过来,很快,有人认出了她是雪莉。 “该死的” “这是你的?”人群里一个富态男子走过来,他拄拐拐杖,是个绅士,他捡起散落在地的鹅毛笔再次问道“这是你的吗?” “事实上它是我朋友做的。” “你朋友?这个我要了,我想这块金块应该够了”绅士掏出一块金子。 “噢,上帝,至少有一盅司!”雪莉点点头。 “那就这样说好了,你有多少都可以拿来找我,我的办公室你是知道的。” 雪莉点点头,她当然知道,这个绅士堪称西部最为富有,掌握很多矿业,铁路,人们都叫他柏图先生。 “另外,这位女士的损失,请你务必好好解决”柏图看了眼守卫“否则的话我会让丧狗来问候你的...” 史密斯辞职了,帮雪莉照料酒馆,文森则好像忘了寻找老友一事,只是不停的加工鹅毛笔――因为柏图先生的赞赏和竭力介绍,羽毛笔畅销无阻,雪莉也迅速融入了上流社会。 “雪莉,你的羽毛笔真是棒极了!” “雪莉,那绝对是世界最精美的了!” “哦,雪莉夫人,真是太妙了...” “呵呵,过奖了”雪莉听着那些谄媚的赞美,捂嘴轻笑。 “雪莉,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柏图先生推了下眼镜“为什么每一支笔上都刻着‘739NV’的文字,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柏图先生这么一说,雪莉才注意到每支鹅毛笔上都刻着‘739NV’,是内华达的某个地方吗?(NV是内华达州Novada的缩写) “雪莉,那么漂亮的羽毛是哪种鸟身上的?我猜它比老鹰还大”雪莉正沉思着,一名绅士夸张的比划了一下。 “呵呵,比马还大!” 雪莉的话引来一阵笑声,这是灯光渐暗,响起了音乐~舞会开始了。 “从昨天开始就是这个样子吗,史密斯?”雪莉有些难过,文森病重了,他躺在床上,呼吸很微弱。她知道,文森为了制造鹅毛笔几乎没有休息过,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可他还是没有停止过。 “文森,文森,告诉我,为什么?难道是为了我吗,你知道我的职业,如果你只是讨我欢心,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啊”雪莉哭了,她已记不清上次哭是何时何月了,生活让她的内心变得冷漠,曾经她一度靠着取悦男人而过活,今天,她的内心又被触动了“竟然把自己病成这个样子...” “雪莉,答应我...答应我一件事情,从今以后,好好爱惜自己,就当是为了我,好好的活下去..... ” 第二天一早,文森背着口袋出去了,他告诉雪莉自己已经痊愈了,他出去找鹅毛笔的材料,雪莉呦不过他只好让他去了,他是傍晚才回来的,背在后面的是一口袋的鹅毛笔: “雪莉,你知道吗,你有次喝醉,你说你想开家餐厅,不过还差一点钱,大约一百支鹅毛笔对吗?我拿剩下的所有材料做了这些,我没有数过,不过想必肯定超过一百支了,承蒙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我要离开这儿了,代我向史密斯先生问好...”文森将口袋交给雪莉,脱帽致敬,不再理会雪莉的挽留,径直向火车站走去...... 文森走了,再也没有回来,随着他的离开,鹅毛笔停产了 ,他留下的那些鹅毛笔价格水涨船高,雪莉留下了一套作为纪念,很快剩余的也全部买完了,即使价格高的离谱。 文森离开后的两年,雪莉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但一直没有消息,鹅毛笔上的文字符号也没有任何的头绪,柏图先生很喜欢雪莉做的没事,他们两个合伙在镇上经营一家餐厅,全权由雪莉负责。 几年后,柏图先生离开人世,柏图先生的葬礼,是由雪莉的好友――神父史密斯所主持的,文森走后,史密斯开始投入教会工作,成为一名虔诚的神父。 大约又过了十年,史密斯的病情加重,夕日小镇的老友也各自凋零,来年春天,史密斯走了,他终身未娶...... “真的,我说的可都是真话!”酒鬼瞪大了眼睛“我绝对不会看错的,你们听着,圣经说的都是真的。” “真是的,老卢克,你的话真是太荒诞了天使?还是金色翅膀的?见鬼吧,哈哈。”卢克的话似乎并没有得到酒客们的认可。 “我在勘测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让我震惊,他不知道躺在那儿多久了,令我最为深刻的是,他翅膀上没剩下多少羽毛了,他一定是摔死的!”卢克露出一副诡异的神情。 “你确定你没有喝醉?”酒客们又笑了,在他们看来卢克所说可笑至极。 “不许笑,酒保,我要一瓶烈酒!”卢克见大家不信,一个人有些郁闷。 此时酒保正在擦拭挂在墙壁上的鹅毛笔,一个老妇人拿着瓶酒走出来“哪位客人要的酒?” “雪莉奶奶?您怎么亲自出来了” “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这位伙计的遭遇很有意思,听起来很荒唐,不过不管你们信不信,那是在我小时候,我还在欧洲的小村庄,某天我在森林里遇到了一个小男孩,身上长了对翅膀,他哭泣着,受了伤,我把他藏起来并帮他治伤,我相信,我是真的遇到了天使,他走的时候说会再来找我,帮我实现愿望,不过后来移居西部,我想这也是他没来找我的原因....” “你们看,雪莉奶奶也相信我,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卢克听着雪莉的话,顿时来了精神。 雪莉微笑着向休息室走去,不经意间瞥见墙壁上挂着的鹅毛笔,发现正反放倒了“喂,年轻人你把我的鹅毛笔放反了,这几十年来...” 突然,雪莉眼前一亮,鹅毛笔上刻着的是“739NV”酒保将它放倒了,“ANGEL”,是“ANGEL!” 终于,终于放对了.....
(本文根据神北克漫画《鹅毛笔》改编 ,并非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