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104余春:一碗醪糟粑粑

手捧自己煮的一碗醪糟粑粑,竟然热泪盈眶。为这一天,这一刻,用了七年的时间。

故事就有点长,怎么说呢,我算是野生长大的,从小被宠,没受过什么约束,完全是自然生长。这样的孩子长大后最大的问题就是社会适应不良。我算是典型。从读书开始就和老师吵架,后来工作和领导对抗。但我是讲道理的,不会胡乱去闹腾,每次的矛盾冲突都是我站在“正义”(为什么打引号呢,如今我是明白了,从领导和职员的视角看同一件事,各自看到的会不同,没有太多对错了)和民意的一方代表大众去理论,所以群众基础很好,说大家不敢之言,基本战况都是场面我占上风,但结局我很悲惨。因为老师、领导是统治阶级,TA们会事后用权力来镇压我。初中差点被开除;工作就更“惨”了,从机关贬到基层车间。(惨为什么打引号了,是因为很多人从基层爬到机关要花十几年的时间,而我是毕业就被分到机关,是财务科唯一一个科班出身、学历最高的,有很好的提升机会,大家觉我我葬送了大好的发展前途。在这里弱弱问一句,众亲觉得我这样的人能当上一国企的财务老总?我自己想想都好笑。从来都没有管别人的心思,当然也不想被别人管。所以,被贬到基层反而我觉得自在了,和车间的工人们一起,开开心心的,丝毫没觉得有多惨。)

差不多就是这样一个背景了,反正我行我素就前半生的写照,没有理想,没有目标,浑浑噩噩混国企。人生如果一成不变,那就不叫人生。确实是心理学改变了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应该重新洗牌。我要独立,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让人生变得有意义。


醪糟粑粑在锅里冒着热气


象我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又懒惰到极致的人,当我要闹独立的时候,娘亲是泪流满面,她担心我会饿死,在父母的眼里,我是必须要有人照顾吃穿住用行才能活下来的。

刚才说了,我是想干啥就要干啥的。独立是必须的。每天要面对的就是做饭,这么多年哈,在厨房我经常都是恍惚和抽离的,因为自己都不相信会自己会动手做饭,感觉那不是自己。所以,割到手是常事。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是那股倔劲和理性支撑我做饭,因为我知道这是我想独立必须要通过的一关。

醪糟粑粑,俗称米酒。记得从小妈妈就告诉我醪糟粑粑的营养价值非常高,生了孩子的产妇每天都要吃;并且如果你去做客,主人给你煮一碗醪糟粑粑,那是很高规格的款待。妈妈为了我能吃一点,家里每做一次,都要说一遍。醪糟粑粑在我的成长记忆中已经从一种食物衍生出特殊的意义,一种温暖的象征和家的感觉。遗憾的是,我依然不喜欢吃,尤其是醪糟蛋,醪糟水和煮在里面的粑粑还可以勉强尝一点点。

转眼,自己做饭的第7个年头了,冬,冷啊,本能想靠近任何温暖的东西。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买了一瓶醪糟回来,放了一阵。更冷的一天早上,想到煮一碗热气腾腾的醪糟蛋,吃了身体一定会很暖和。当把醪糟和水放进奶锅里,看着醪糟水开始扑腾起来,不由自主地想到,象妈妈那样再做一点糯米小汤圆放里面,岂不是又暖又能饱腹。于是,第一次自己拿出磕粉加上水,搓揉成一个个小小的醪糟粑粑,放到醪糟水里煮。

好香啊,整个厨房散发出醪糟独有的味道,待醪糟蛋和醪糟粑粑浮到水面,赶紧关火盛到碗里。双手捧起,如获珍宝一般放到餐桌。那一刻,感觉我的心和生活是真正的连在了一起,我的身心会随着季节更替自然寻求应季的食物了。

好甜,除了醪糟粑粑,更多品尝到的甜是对认真生活得到的回馈。


捧在手里,暖在心底


后记:写给我的来访者。

我知道大家迫切想改变,想让自己更好。但很多时候是没有特效药的,并且想改变一定要能吃苦。认真地去生活,把自己当前能做的都做到,变化是一个自然的过程。我从每天身在厨房到感受到心在厨房,用了7年。我觉得值。2020年,新年伊始,希望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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