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回家不久,因为工作需要,伍小伟被调到了本县靠近海边、各方面条件比较艰苦的一个乡镇。到新单位报到之后,他就一心扑在了工作之中。那些穿着登台表演的衣服包括郑所长赠送的白皮鞋一股脑儿装进了箱子。
除了本职工作范围内的各类税收需要收取之外,还要和乡镇财政所人员一起突击收取季节性强的大蒜苗特产税、泥螺特产税以及车船使用税等等,因此伍小伟经常忙到深更半夜才能回宿舍。当时乡镇供水普遍比较紧张,有时候很晚才回到宿舍,自来水却已经停了,无法洗澡和洗头,只能用水缸和脸盆储存的水擦擦身子。为了方便,伍小伟干脆到理发店去剪了个板寸。
林晓蕾回家之后,总忘不了“霹雳虎”伍小伟,经常跟爸爸妈妈和弟弟谈起和伍小伟一起在宾馆培训以及到省里参加比赛的情形。后来,伍小伟时常出现在了林晓蕾的梦里。
一天,当林晓蕾又一次说起伍小伟的时候,她弟弟调皮地说:“姐姐,能不能让我见见‘霹雳虎’伍大哥啊,说不定他也会成为我的偶像呢。”
“那就约小伍到我们家来玩玩吧,看来晓蕾是忘不了他的。”林晓蕾爸爸理解女儿的心情。
林小蕾给伍小伟写了封信,除了诉说思念之情,更慎重发出邀请,“快点来吧!你不来,我便立刻去看你。”
宿舍刚刚拆了待重建,自己暂时住在十平米左右的旧厨房;父母那儿正养着秋蚕,屋子里不仅拥挤不堪,还有浓浓的难闻气味;而我自己,理了个板寸头,脸被晒得黑不溜秋……伍小伟认真考虑了几天,决定还是到林晓蕾家去一趟,“我不能做个懦夫,她真心喜欢我,我也是喜欢她的。”他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
接下来伍小伟认真做了些准备。首先打算给林晓蕾一家人分别送件礼物,先计划好,到市区转车时去商场买:一条烟、两盒营养口服液、一套化妆品,加上一盒雀巢咖啡。自己怎么收拾一下呢?板寸头无法一下子长出长头发来,皮肤黑乎乎的一下子也闷不白,就顺其自然吧。穿什么衣服?天气有点凉了,林晓蕾喜欢并看习惯了的夏季衣服已经压入箱底,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合适的衣服。参加工作不久,没什么积蓄,手头留下买礼物的钱,暂时也没什么余钱了。
宿舍旁边正好有个裁缝店,两个小裁缝自己也熟悉,于是,伍小伟到店里请小裁缝师傅们提供参考意见。
“他们家条件比较好,我的穿着难以靠质量来博得肯定,同时我也不想借钱去买衣服。那个女孩子比较喜欢小虎队里吴奇隆的造型。”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
“我们来做一身衣服,用灯芯绒的面料,上装短夹克,下装宽松裤,裤脚做成收口的,配双运动鞋。这样既不用多花钱,又有点时髦的感觉,还不怕坐车弄皱了。”其中一位年龄稍大一些的师傅说。
“我觉得可以,你气质不错,穿起来显得活泼生动。灯芯绒面料有时可以产生出奇不意的效果,我们选浅咖啡色的,明快一点。”另一位小师傅补充说。
“好吧。只怕我这短平顶头、脸上晒得都褪皮了,穿上后像个农民工。我这不是说你们做不好衣服啊。那就这样吧,如果做好了穿上感觉太一般,就留着平时穿。”我不想太纠结了,再说,如果林晓蕾一家人要求太高,我怎么努力也无法令他们满意。
怀着激动而忐忑的心情坐上前往市区的公共汽车,在商场买好礼物后背着个大背包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穿了一身灯芯绒衫裤的自己,伍小伟内心突然有一种迷茫的感觉,也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别想太多,就当去看一个普通朋友吧。”他这样宽慰和鼓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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