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几年
在田野上有一只猫,翻山越岭找得到它
和蚂蚱一起,躺在黄昏带露的秧苗上
在早春它爬到桌子上吃一盘冒着热气的红薯
它永远无法明白坟墓意味着什么
从它留在我手上的抓痕,我看见我的慈悲
就让它背井离乡
以为它和我一样喜欢没有黑夜的生活
我以为它可以剪掉指甲然后系上一粒铃铛
我带它远离了故乡,以为它可以控制
乡愁和忧伤
在春天,灰蒙蒙的县城有很多人无家可归
如果非得有一条留言我不会鼓励它:
即使冻死街头也不要流浪。它的外婆爱它
爱让它的胃除了眼泪再也装不下其他
外婆买的火腿肠除了煮给它就只有小孙女了
外婆种的红薯,除了小孙女就只有它爱吃了
它失踪于陌生的城市
一想到盘山公路上的山和水我就感到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