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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宏韬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喜欢写作的他,经常在市刊物、省刊物上发表文章。参加各种文学比赛,获奖无数,在文学圈里小有成就。学校每年举行的重大活动,都会邀请他进行活动策划,在那年的迎新晚会,他遇到了学校另一个风云人物,卢若涵。
卢若涵是学校播音系响当当的人物,她曾参加过市举办的主持人大赛,获得亚军的好名次,还曾客串过市电视台的主持人主持节目。这次迎新晚会,毫无疑问,她是整场晚会的节目主持人,台词的手稿是她自己独立完成。不知为何,李宏韬看到她以后,从内心由衷钦佩她,敬仰她的才华,崇拜他的能力。恰巧,卢若涵对他也早有耳闻,经常能在杂志刊物上看到他发表的文章。顺理成章,两人相识,并经常彼此交流文学。
学校里两个风云人物的相识,迅速成为学校的佳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有许多好事者经常撮合他两,都不约而同的被他们俩拒绝。时间一长,大家何必自讨没趣,也就习以为常了。其实只有他们两心里明白,他们相处的最好方式不是成为男女朋友卿卿我我,而是成为彼此的文学好友。只有如此,两人才可以共同交流,才会像两条平行线彼此成熟。
毕业前夕,李宏韬和卢若涵坐在公园湖边的长椅上,卢若涵望着清澈见底的湖水对他说:“李宏韬,快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打算回到家乡发展,去那里找份文职的工作,平平淡淡过完我这一生。”
卢若涵知道李宏韬的家乡是一个三线城市,以前听他说过,这座城市生活节奏缓慢,适宜养老,而他却要在那座城市贪图安逸,做为朋友的她怎能不着急呢?
卢若涵摇摇头,略带可惜的语气说:“你说你这一身能耐,回到家乡,可就无处施展了,中国可又少了一位大作家啊!”
“你快别捧我了,人总要回到家乡的,落叶归根你懂吗?”
“落叶归根?落叶迟早要归根,但不是现在,你和我都还年轻,年轻人就该出去闯荡,就该出去拼搏,你怎么能够贪图安逸呢?你现在贪图安逸了?那你以后怎么办?难道你想这样一辈子吗?”
李宏韬似乎被卢若涵的话有所感染,试探性的问她:“你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想去大城市那里闯荡,都说大城市的生活节奏快,都说大城市的压力山大,可是大城市的发展机遇也多啊。虽然去那里会过苦日子,可是我就不信,我会一辈子过苦日子,我就不信我没有功成名就的那天。”
卢若涵的一番话彻底激励了他,他决定,去大城市闯荡几年再回到家乡工作,也不枉他潇洒走一回。在毕业当天,李宏韬就跟卢若涵踏上了去往大城市的火车。
2
当他们来到大城市以后,虽然有所心里准备,但亲眼所见城市的繁华以后,却还是深深吃惊,岂能又三言两语而去形容?城市里的人们行走匆忙,连吃早餐的时间都是在上班的旅途中随便对付。李宏韬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有那么一瞬间自己有些后悔来到这座城市,这里繁华发达,却没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爱莫能助的滋味言不由衷。然而,卢若涵看到的这座城市却充满了生机勃勃,她渴望在这里闯出一番天地,她渴望在这里施展身手释放才华,他们两人接受世界的讯息发生严重偏差。
两人刚来这座城市不久,日子过的举步维艰,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一天一袋干嚼面勉强充饥。四处找工作的他们,经历无数次的嘲笑、经历无数次拒绝,好像他们的梦想在所有人面前都一文不值,好像梦想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总有峰回路转尽头处,他们两守得云开见月明。他和她都找到了理想的工作,李宏韬成为传媒公司的编辑,给人整理稿子,创作剧本;卢若涵成为文化公司的唯一女主持人,负责公司各大重要场合主持。他们终于离开地下室,租了两个门对门的单间,虽然不大,但特别温馨。
能力超强的她,没过多久,迅速晋升成为文化公司的经理,很受老总器重,而他,却整天无所事事的聊以度日,完成基本工作就不在做任何工作,心都没在这座城的他,怎么可能百分百的拥有上进心呢?只是卢若涵经常加班到深夜,常常忙的连饭都来不及吃一口,久而久之,胃时不时的隐隐作痛,她也没放在心上,忍忍就过去了。日子就这么匆忙的度过,周而复始,直到有一天被一个电话全部改变。
长期胃疼的卢若涵被某次胃疼折磨的无法忍受,便去医院检查,出医院的时候,她放声大哭,拨通了李宏韬的电话。李宏韬接电话的时候天色已晚已是半夜时分,直觉告诉她,她出事情了,便不顾一切发疯的跑过去来到她身边,直到看到她手里的医院报告单。报告单上白字黑字清楚着写着,患者:卢若涵,性别:女,年龄:27,病情分析:原发性胃癌晚期,现已转移并扩散到全身,随时能够危急到生命,情况严重,需马上住院治疗!
看过报告单的李宏韬犹如晴天霹雳,痴呆的看着卢若涵,不愿接受眼前的现实,终于,他的眼泪控制不住,泪如雨滴,几近哽咽的说:“卢若涵,这是真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没过一会,他哭的撕心裂肺,边哭边喊:“说好了你和我一起完成梦想的,说好彼此以后看着对方成家立业的,现在就是你给我的结果吗?老天爷啊,你不公平啊!”
卢若涵抹去泪水,抱住李宏韬,说:“李宏韬,你别哭了,人各有命,既然结果已经都是这样了,你我就接受现实吧,好吗?”
“不,当初怎么说的?说好了一起要在这座城市闯出名堂来的,如今这局面,你让我怎么接受?”
卢若涵像哄孩子的哄他,哄了好一会,他才逐渐恢复理智,她知道,这样的结果他接受不了,可是这一切无能为力,她反而担心他。
“李宏韬,你现在这副样子叫我怎么能够放心下来呢?你这副样子我怎么让你帮我实现愿望呢?”
“实现愿望?”听到这里,他终于恢复了所有理智。
“我知道你的心根本不在这座城市里,你想在这座城市呆几年体会一下就回到家乡。做为朋友我劝你留下来,这座城市以后还会有发展,你身上的一身能耐运用得当,会有成功的那一天。到时候别忘记给我讲述这座城市的发展,好吗?李宏韬,替我留在这座城市好吗?”
“好!”没有任何迟疑的答应,回答的干脆利落。
“剩下的日子你就陪我走走吧,我不想化疗,我不想死在医院的手术台里,我讨厌那个地方,我想游览祖国的名胜古迹,我长这么大,还没有逛遍中国呢!我要开开心心的走,不想以后让我的人生留下遗憾。”
“好。”
卢若涵从文化公司离职了,李宏韬跟传媒公司请了长假,然后两人开始旅行。他们一起去了最北边的漠河,在那里欣赏的雪山美景;他们一起去了最东边的乌鲁木齐,在那里尝遍当地所有的特色;他们一起去了最南边的天涯海角,在那边背靠大海记录了最美好的时光;在通往西藏之时,卢若涵却死在了进藏之路的旅途中。他找到当地一家殡仪馆,亲手火化了她的尸体,买了骨灰盒,亲手把她的骨灰放在骨灰盒里。然后把骨灰盒放在他的双肩包里,他背着她的骨灰走进了布达拉宫。替她去欣赏这里的人文风情。
回来的时候,他把她葬在这座城市的公墓里,因为他知道,她喜欢这座城市。
3
时光荏苒,“一带一路”的政策兴起,这座城市与国际城市接轨,使得城市发展非常迅猛,迅速的成为世界性的经济政治文化城市。而李宏韬从当年传媒公司的编辑一路晋升为公司的副总经理。他的晋升,让公司全员上下全部吃惊。当年长假回来以后,忽然性情大变,拼命工作创作剧本,拼命删改稿子,每个月的绩效遥遥领先,连第二名都无法超越。这一切,只有李宏韬心里清楚,他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也为了替卢若涵完成梦想,不想在天之灵留有遗憾。
每年的清明节,他都会去公墓看望她,今年依旧如此。他手里拿了一瓶白酒,把鲜花摆在她的墓前,坐在墓地里自言自语。
“卢若涵,你真神了,当初你千方百计让我留在这座城,现在这座城真就像你说的那样,发展迅速。我没有辜负你的愿望,我运用了我所有的能耐,我现在成为了这家公司的副总经理。可是卢若涵,你骗了我啊,当初我是因为你留在这座城的,然而这座城市却没有了你的存在,你说,你是不是骗子。”
李宏韬打开瓶盖,毫不避讳的干了一大口,借着酒劲继续说道:“卢若涵,你知道吗?你走了以后,这座城在我眼前就成了一座空城,喜怒哀乐我跟谁分享?谁又能跟我分享?没有你的日子,连饭都蹭不到了。”
李宏韬在晋升那几年,一直住在当初他和卢若涵租的门对门的两个单间,用手里的积蓄付了首付,他要给他和她居住的地方买下来,毕竟,那是属于他的回忆。想到这里,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将瓶里剩余的白酒一饮而尽。这酒让他的脸通红通红的,酒劲上头的他失去了理智,情绪开始暴躁不安,嚎嚎大哭,哭到几近哽咽,最后无可奈何的说:“卢若涵,你在那边还好吗?现在这座城市的变化好大啊,可是我,我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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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一人留一城,他因为她留在这座城,虽然她已不在人世,可他替她完成梦想,他也替她见证了这座城的岁月变迁。
文/王辛;图/逍遥公子
作者简介:王辛,笔名莫子曦,第十二届全国青少年冰心文学大赛银奖获得者,第十三届全国创造力大赛金奖铜奖获得者,陕西笺池斋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签约作者。其作品经常被各大报刊、杂志、文学网发表及转载,出版长篇小说《如果夏天没有终点》《角色互换》。
点评:这部作品中透出一股迷离,人只要身处困境时才会散发出孤寂、惆怅,但生活永不会离弃你,因为你一直深爱这生活。
第三届“新风度杯”文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