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金森: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

一夜之间,图书馆后,主楼前的广玉兰都开好了,一场雨来,撒了一地。

武汉的春天虽迟但到。万物复苏的季节里,我却要讲一个不怎么美好的故事,关于一堆被锁进盒子里的诗稿,一腔不能辜负的热情。

古语有云: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而泰戈尔说,天空鸟的痕迹,但我已飞过。

很多人悄无声息地来到这世间,又轻轻地消逝,而有些人就是可以在这须臾间,方寸园丽,留下百年,千年来都清晰可见的足迹。今天终于读完了这样一本记录了百年前足迹的书——《狄金森诗选》。

狄金森被冠以的常见标签,是二十世纪现代主义诗歌的先驱之一,与惠特曼齐名的美国传奇诗人。

那些深锁在盒子里的诗稿是她为世人留下的宝贵礼物。在她生前,作品并未受到认可,甚至还遭到周边人的不解与误会,但是这并未对她的创作天分有所削弱,也没有对她的创作活动造成影响。

从她的作品里,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她147前的人生。她在孤独里埋头写诗长达三十年之久,而她留下的诗稿有一千八百余首,生前只发表了七首,其余都为身死之后才出版,为人所知。读狄金森的诗,是读生活,其诗婉约洗练,意象清新,描写细致,而表达的思想深沉,极富独创性。

她经常探讨的有关这样的主题:死亡、爱情、自然、永恒、人的自我本质和宗教信仰。而这些,正是是二十世纪诗人所关心的问题,因此,她对现代派诗歌影响甚大,故被誉为美国二十世纪新诗的先驱。布鲁姆于是将她与惠特曼并列为英语文学经典的中心,一举确立了狄金森与莎士比亚、托尔斯泰并列的伟大文豪地位。

艾米莉·狄金森出生于美国马萨诸塞州一个名阿默斯特的小镇,在这个宁静的小镇里,她度过安逸的一生,百年后,却成为家喻户晓震惊世界的重磅级诗人,也被喻为世界诗歌史上的现代诗歌起源鼻祖。有时候,人总是无法知晓命运会给你带来什么礼物。

狄金森成长在一个有着固定关系体系的保守家庭中,她的祖父是阿默斯特州学院的创始人,父亲是该镇的首席律师,思想保守。她有着良好的家庭教育背景,从小受到正统的宗教教育,但是她没有特别高的学历,因而青少年时代的生活既平静又单调,平常很少外出,只旅行过一次。

狄金森曾在如今极富盛名的顶尖女子学院曼荷莲学院学习,她是一个反应机敏、说话幽默、思路开阔的少女。她旨在那里读过一年左右的书。离校回家后,狄金森仍然住在当时她出生的房子里,她人生大都是在那里度过的,这栋砖造房屋是由她的祖父在缅恩街上所建造。这座房子东面有一座温室花园,她把那里视作自己的乐园,在冬季种植各种作物,冬夏都有花盛开,她整日与花草为伴,过着书信人生的娴雅生活。

因为经济上的困难,狄金森家在1840年卖了这栋房子,移到北欢乐街的房子住了十五年,后来爱德华·狄金森在1885年又把这栋房子买回来。艾米莉在温室窗户边的小书桌上,写了许多诗,依旧过着孤寂隐居的生活。

她认为世界如此喧闹不安,她要远离开它,退避到用自己的灵魂建筑的小天地里。狄金森的青年时代,有两个人对她的生活产生过影响,一个是顶尖文理学院阿默斯特学院的校长纳德·汉弗莱,另一个是在她的父亲律师事务所任职的青年律师本明杰·牛顿。

他们对她的学习给予了很大的帮助,尤其是牛顿经常指导她应该读些什么书和怎样读书,启发她认识和谐和完整的自然界蕴含的美。牛顿还经常为她宣讲加尔文派的宗教思想,使她接受了加尔文派的内视思想以及关于天性美和世界冷酷的观念。这些思想成了她生活的信条并后来形象地反映在她的全部诗作中,读书与狄金森彷佛与女尼诵经。

狄金森一生传承下来的诗有1800多首。她从20岁开始写诗,早期大部分诗歌已经遗失,现流传下来的诗都是她的妹妹-拉维妮雅整理遗物时才发现的。拉维妮雅认得狄金森的字迹,但她却不了解这些文字代表的是狄金森终其一生的热情。当她发现这个藏着一千多首诗的箱子时,十分震惊,且并未想过这些诗能够出版对世界诗歌史带来的意义。

狄金森的诗大多用于与朋友书信往来,很多诗没有题目,运用许多标点符号,尤其是破折号运用十分频繁。也很少运用当时诗歌的押韵形式,有很多诗是半韵或者不押韵的,这样的诗在当时的诗歌写作中是绝无仅有的先例,狄金森是那个时代的唯一。狄金森在如今仅存的《世界诗歌档案》史上位列第四,可见她对诗歌的发展与影响。

在她临终前,再三嘱咐妹妹烧毁她的诗稿和往来的书信。

她的诗歌创作分为三个时期,少年时期对美好生活得向往,青年时期对爱情的渴望,中年后对生与死的思索。即使她足不出户,她的诗作也有独特的视角和内涵的延申,打破传统的观念。她以着一身白裳素称,故被文学史上成为“阿默斯特女尼”,也被当时本地人看作是格格不入的女人,终生未嫁,在诗歌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快乐。

作为一个诗人,狄金森的诗作代表着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也是她感受生活的表象。她的用慧智的双眼,感受着生活的善恶美丑,沉淀内化为自己独特的诗行。狄金森用独特的诗行印证了诗行里自己留下的百年足迹,他们已经经过千锤百炼与生活的淘洗,并流芳百世。

在《世界诗歌档案》的第185首,艾米莉仅用4行诗就表达了自己对“Faith”这个词的理解。她把信任看作是一个词汇并且用双引号引上,表示自己的重视和这个词在她脑海里本身具有的 双面性。这种诗歌标题加引号的诗行在当时文坛创作是极其少见的。

读书是狄金森一生中重要的组成成分,是不用交付任何税费的,在现实生活中,美国买卖都需要赋税。但是对于读者来说,不用交税便能在书里天马行空得看世界,这也是她为何可以一直隐居并惬意享受生活的原因,以至于她在47岁时等到一生的爱情时还是未能放弃自己的独立生活,一生未嫁。在隐居的生活中她走完自己平淡的一生,但用一张张诗稿,为我们留下了百年足迹。在灵动的诗行里,是一位女性在文学殿堂里搭建起的辉煌人生。

很遗憾,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还是在文学概论课上,当老师说起关于文学创作的原因,狄金森之后出现的赫然是——热爱,情感超过了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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