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李雪的《当你遇见一个人》这本书中,我读到这样一个故事:
一位来访者告诉李雪,他小时候喜欢打篮球,每次运动之后身体畅快淋漓。他把这种满足和快乐跟爸爸分享,爸爸接过话茬鼓励他说:“打篮球这个爱好很好啊!锻炼身体,培养意志力,你要好好坚持下去,打好篮球!”听完这句话,他感觉身体里流动的能量一下子堵在了心口,愤怒却又无从发泄,因为爸爸没有说错任何话。
作者说,“父母看不到孩子本身,他们看到的是孩子的功能价值”。这个爸爸,可以说是一个被社会环境改造太多的人,他早忘记了那份浑然天成的喜悦与成长,只会从物质性、功用性的角度去理解一个孩子单纯的爱好。
这个社会对我们提出了种种要求。每个人只是一把箭,而我们却要面对无数个箭靶,这些箭靶有求学、工作、薪酬、婚姻、家庭、社交、名声等等。这把箭变得无所适从,变得惶惶不安。
还记得有人举了个生动的例子,怎么让一把箭射向这么多靶心呢?唯一的办法,就是以箭为中心画一个箭靶。
很可笑对不对?可这是一个富含哲理的问题。
唯有以箭为圆心,才能永远不会偏离靶心;唯有做好我们自己,才能稳固地吸引一切美好;唯有让孩子先做好自己,他才能够自如应对周遭一切对他提出的种种要求。
万物同源,是自然的规律。
当我翻开宁远的《有本事文艺一辈子》,我就仿佛看到,在宁远的身边,一圈一圈荡漾开去的温柔的涟漪,就仿佛看到,一圈一圈环绕在她身边的那些最自然最文艺的光芒。这是一本朴素、干净、自然的书,呈现给我们的是充满质感、澄澈、天然的气息。
不管她作为妈妈,还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她都从容坚定,自带光芒。
2
最初听说宁远,是2009年她拿到了中国播音主持界最高等级的大奖——金话筒奖。原以为她就是个女主播的身份,可她很快就创立了“远远的阳光房”,出版了《把时间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成了一名畅销书作家和生活美学家。
如今的她,种菜、种花,裁布、染布,读书、写作,养育两个孩子。三十多岁,结了婚生了娃,而且是三年生了俩娃的女人,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呢?她给我们呈现出来的就是这本《有本事文艺一辈子》。
在书中她用很多的篇幅提及自己作为妈妈的生活,关于如何培养孩子,关于妈妈的生活如何平衡。她浸在烟火气里,然后施施然披着她亲手制作的衣裙进进出出,和女儿们嬉戏,丝毫不受沾染。
我一度怀疑书名是编辑为了畅销而取得名字,因为宁远的文字自然平和,不凛冽,不刺眼,似乎不能说出“有本事怎么样”这种倨傲的言辞。
可是细细读,我又发现这也许是她气质里所带有的那份洒脱使然。越是自然越是无畏;越是自然越是高贵。
有本事文艺一辈子,淡淡的一句话,气定神闲。
记得蒋勋在《孤独六讲》中,曾写:“你要足够完整,才能健康地去爱其他的人,去照顾和负担其他的人。孤独的核心价值是——跟自己在一起。”
从这个角度说,宁远的文艺是孤独的,她的孤独中有一种很饱满很完整的存在,让她的生活变得丰富而华丽。
3
在《有本事文艺一辈子》这本书中,宁远她记录了她所处的真实生活,比如房子、衰老等等。用几十篇优美的随笔式散文,来呈现了文艺的概念。
她所理解的文艺,不是矫情的仪式,也不是做作的要求,是温柔地坚持,做自己。
她所理解的文艺,是“在脚踏实地地走在路上的时候不忘记抬头仰望天空,是能发现微小细节里那些美的瞬间,是不与庸常生活妥协的离地一厘米的飞翔。”
她的文艺体现在生活方式上,追求朴质、无华,追求田园,在服装制作中弱化设计感,而突出人的存在。
她的文艺体现在对精神追求和内心世界的建构。她不喧哗,不张扬,淹没在一片森系的阳光房里,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她的文艺建立在真实的炒米油盐里,是身心合一,活在当下。
她的文艺是做一个“天然的妈妈”,不干扰孩子,用自己茁壮成长的力量,去潜移默化地影响孩子。
做妈妈,和做人是一个道理,需要顺从我们的天性,就像一株在阳光下热烈生长的植物,成长是个体生命追求完整美好的必然需求。
4
作为两个孩子的妈妈,我更留意的是她的育儿生活。她的文字沾满了孩子们的童趣和喜悦。她的文艺更体现在和孩子一起尽享自然之美,和孩子的沟通与教育充满了无声息的滋养和感染。
就像德国著名哲学家雅斯贝尔斯说:“真正的教育是用一棵树去摇动另一棵树,用一朵云去推动另一朵云,用一个灵魂去唤醒另一个灵魂。”
所以她和孩子一起,不会按照那些复杂的教育目标要求孩子一个一个达成,而是和孩子自然地表达爱,不严厉也不纵容。著名教育专家尹建莉的话“最美的教育最简单”,用在宁远身上最贴切不过。
宁远认为“如果知识占据了不当的位置,美和爱就会混乱。”在她心里,自然的美和爱是一切的基础,这一切包含生活、教育、职业、社交等诸多方面。
她是一个用心且努力的妈妈。孩子的出生迫使她去思考人生的意义,于是她想要变得更好,更有力量。
在面对孩子时,她又是放松惬意的。用她的话说,“判断一件事情应该不应该去做的标准很简单:你是享受做这件事的过程,还是仅仅为了得到某个结果。”
就像开头我举那个例子,打篮球的男孩明显是享受打球的过程,而爸爸则是得到为了得到健康和意志力。当我们专注享受过程时,目标会自然达到;而仅仅为了目标而坚持,就难免会急功近利。
她用很大的篇幅来描述自己和孩子们的生活点滴,非常适合做妈妈的人读一读,会让我们从另一个角度,窥视到教育和成长那份自然和单纯。
5
在宁远看来,“文艺青年,是时常保有一颗敏感而好奇的心,对看起来无用的东西保持热爱,在物质世界里努力寻找精神意义的人。这样的人,哪怕卑微入尘也怀抱理想孤独闪光。”
她说,“我欣赏那些活得精彩的同时还能看见美的人,尊敬那些在养活自己的前提下还能尽情浪漫的人……如果文艺就是这样,我愿意一辈子文艺下去。”
在童话与歌的岁月里,做个文艺的妈妈,去创造美,去守护时光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