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5日,天空一改多日的沉沉阴云 ,真的是晴空万里,碧蓝如洗。好天气带来好兴致 ,好久没有参加户外活动了,到放风的时间了。于是兴冲冲报名“乐翻天”驴友团,去西安临近的土门峪,来一次野山穿越。
早上7点半,准时集合,上大巴,开往西安,车上多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这个年龄段的人突然珍惜起生命,懂得了健康的重要。也夹杂白发苍苍的老者,和风华正茂的青年人。一车男女驴友,见面也不生疏,有说有笑,车上还有K歌系统,你方唱罢我登场,一路欢歌。我惊叹,高手在民间呀!有些人的唱歌水准绝不亚于专业歌手,一个女医生的一曲“鸿雁”,悠长婉转,苍凉而深情,宛如天籁之音。又有一个头发斑白老者,从车后挺身而出,脚步矫健,来到前面,拿起话筒,笑嘻嘻向大家打招呼,旁边的人告诉我,这人六十八岁了,是头坚驴。(行话,指的资格老,功夫深的超级驴友。)大家却突然起哄,让他讲笑话,他挺乐意,便开始讲起,哈哈,原来是个段子高手,荤素皆有,语言风趣,声情并茂,让人捧腹大笑。
车下高速,进入关中环线,约行二十分钟,停在路边。后面路程需步行,于是我们背起行囊,手持登山杖,一路穿村过寨,直奔山脚下。路上的驴友从四面汇聚,难得一个好天气,平日人迹罕至的山路突然热闹起来,西安的,阎良的,铜川的,渭南的,一路红男绿女,多是冲锋衣,登山鞋,双肩包,浩浩荡荡。其实,山里并没有路,驴友来了,便有了路。而且偏挑崎岖坎坷之处,深一脚浅一脚,一会是奇峰陡立,几乎无路,只能手脚并用,你拉我拽,艰难攀爬。一会是荆棘丛生 ,野刺乱长,需格外小心,否则,衣裤划破,手脸带伤。一会一边是百米深谷,一边紧贴山崖,屏神静气,翼翼而过。一会杂树密布,枝条塞道,需匍匐前进,蜿蜒蛇行。貌似有些地方已到绝处,无路可走,但峰回路转,总能走过去。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突然发现一处别样的风景等着你,是何等的喜悦,快乐。
到了山顶的天池寺,大家休息片刻,突然有了争论,西安的领队说,前面已封路,不能继续前行,需原途返回。而铜川的领队却坚持要前行,渭南的乐翻天领队也犹豫了,欲打算折返,我当然不愿意,说到了封路处再说,眼见为实。领队又说,前面路险,不好走,我说“渭南的街道好走,可我们为什么不走,跑这里爬山,就是走险路”众人赞同,只有三位原途返回,其余人重新出发,继续前行,在山里走起“之”字,路更窄了,树更密了,一边贴山,一边是深谷,小道上还不时有细流渗出,脚下有点湿滑,确也有点险。一会进入松海之中,林深树大,幽暗阴冷,不觉身上起鸡皮疙瘩。山势更陡,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沿着前面脚窝走,趔趔趄趄。远远听到哗哗的声音 ,加快脚步,走出密林,突然眼前一亮,对面的山崖上,一道银亮的瀑布,如玉带悬挂,水珠四溅,如珍珠漫天。本已疲惫的身躯为之一震,有了劲头,一直喜欢山中的瀑布,清泉,溪流,有水,山便有灵气,腿上也有了力,跌跌撞撞的冲下山去。
看起来近在眼前,实际相隔很远。近1个小时后,终于来到山谷,有潺潺水流,清澈见底,青石为滩,水绕石而行,这里比较开阔,正好“安营扎寨”。大家席地而坐,打开背包,终于见识了坚驴的核心武器,小锅,小灶,小气罐,生面条,青菜,臊子,油盐酱醋,蒜,辣椒,咖啡,茶叶,小瓶酒简直就是百宝囊,看的我目瞪口呆,想到了“人在囧途”的王宝强,可惜自己没有,便默默躲到一边,打开包,掏出冷面包,饼干 ,咸菜,火腿肠,苹果,幸亏有一壶热水。
和我一样的几个穷驴友匆匆吃完,便相约一起,顺着小溪溯流而上,寻找瀑布,一路全是石块路,越向里,空间越小,两山夹恃,有些地方就是一线天,抬头看巨石横空,宛如斧削刀劈而成,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山涧阴冷,尤其是松下潭,让人寒颤,如果是酷暑来此,一定赛过清凉山里的清凉洞,有一对恋人,相拥而坐,暗暗佩服那小子的眼光精,会选地方。历经九曲十八弯,约半个小时后,终于来到瀑布边,亲身感受这一帘珍珠,山风拂过,如雾如尘如烟。登上瀑布顶,竟是浅浅的一股细流,平缓宁静,很难想像,这凭空一跃,会生出这壮丽的一幕,真的是环境改变命运。我们也暗喜,虽没有美味佳肴,但却欣赏到美景好水。
返回宿营地,大家又准备上路,他们虽羡慕我们,但时间有限,路又不同,必须出发了,还有一座山要翻。这一回,真正体验了探路者的风险和伟大,这座山,年前可能有人翻过,也许更久,行路难,开路更难,主席说过,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向前,向上,更高,更稳,我们是无坚不摧的驴友。哪位六十八岁的老人一直和我们同行,还给后边的女士说他五十一,知底的人说“别听他的,女儿都四十六了”笑的我差点栽下深沟,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山顶,其艰辛,一言难尽,这才是真正的穿越,红军长征当年是不是也这样翻山越岭,不得而知了。等到山顶,山风猎猎,天高云淡,久别了的乌鸦在空中翱翔,极目四望,心胸荡然开阔,老杜的诗绝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人生如爬山,不经一番顽强攀登,如何能达到理想的巅峰。休息半小时,下山,路宽阔,半小时即到大路口。
回程途中,走关中环线,简直成了停车场,西安的市民好像满城出动,踏青赏花,人们也明白了,生活不仅要创造,还要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