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秋天,天气怪异的很。昨天还是很暖,今天就开始降温。我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寒风吹过,我打了个寒颤,裹紧衣服,加快了行走的速度。风继续吹着,漫天黄叶席卷而来,我躲闪不及,黄叶拍在脸上,凉凉的,也麻麻的。
我知道,这就是秋天了。如果要我用一个字形容秋天,那一定是“凉”。刮的风凉,下的雨凉,就连吹出的气都是凉的。所以体温是凉的,这颗从盛夏追出来的滚烫的心,此刻,也是凉的了。
那如果要用两个字形容秋天呢?我想了好久,绝不止“凉”那么简单,秋?是秋风萧瑟的秋。是逢人便知是悲寂寥的秋,凉风至,白露生,寒蝉鸣。秋月惨淡,更减相思,薄云半掩,风吹凄凉——那就是凄凉了。
说实话,小时候的我最喜欢秋天的凄凉了。因为,人聚人散,与我无关。我喜欢看他们相互依偎,然后却不得不分开的样子,还喜欢听说书的先生,讲在秋天的悲催的爱情故事。聚聚散散,又无关痛痒,送别离别,感觉更像是逢场做戏。眼泪的欲拒还迎,拿捏程度就像是全世界都欠你一个奥斯卡。
后来,对季节的感觉慢慢变淡了。然而,我印象最深刻的却是那年秋天,因为那年我终于理解了什么是秋天。
那年十一,我随老姨他们去北京游玩,短短七天假,我却玩的不亦乐乎,忘乎所以。但是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老姨要继续工作,而我要回去上学。当时去北京的时候,老姨恰巧在齐市办事,走时就把我直接带到北京。而回来时,只剩我一人回来。
买的是动车票,老姨和老姨夫送我。因为外面车太多,老姨夫的车堵在外面没有进来,只有我和老姨进入了北京站。老姨给我送到小红帽那,让我跟他们走,我轻轻微笑,表示明白。
我把行李过了安检,然后跟工作人员走到了站里,坐上小红帽的电动车上。
“东东,在火车上一定要小心点,到家了赶紧给老姨打个电话。”
我听见声音回过头去,老姨就在后面跟我招手,站里站外只有一条警戒线相隔。她就站在线的另一边,而我,而我竟有一种错觉,错觉我和老姨离了好远。
我把表情换做微笑,正要说让她放心的话,却突然鼻子一酸,感觉眼前就要变得模糊,赶紧转过头,随意的摆了几下手,让她放心。这七天的记忆一瞬间全部涌现出来,如今,是要走了吗?
我的眼睛湿润了,怎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会这样?感觉一车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好不自在。本来上了车,是要给他们报平安的。我情绪慢慢缓过来,可又怕打电话时鼻子又酸了。我只是简单发了短信,以信号不好为借口,简单敷衍了。
唉,怎么这么不中用了,简单的一次分别,怎么还哭了呢?我扯下一小块纸巾,浸在眼圈。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而鼻子却一直都是酸的。真,真是的,这个秋天怎么这么冷。冷的我,都要哭了。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秋天的凄凉,感受到离别时的眼泪,不是欲拒还迎,也没有什么拿捏程度。就是单纯的眼泪要往外流而你控制控制再控制不要让它往外流。
时光荏苒,一年时光悄然逝去。当我十一再回到齐市时,我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不知道眼泪的熊孩子,和一离别就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屁孩了。我终于知道秋天的凄凉,即使无关痛痒,我也不愿再听说书先生嘴里的悲催故事。表面上是无关痛痒,痛击的却是自己脆弱的心。
而离别却是必不可少的,我通常会换做一副微笑的表情,然后一直保持着,不需要说多少话,只要保持着这个表情就可以。可是谁又知道,那最后一句的再见,蕴含着多少心酸与唏嘘。若无身不由己,谁愿与人别离?
但是秋天却也不止凄凉,秋,虽是秋风萧瑟的秋,却更是秋高气爽的秋。秋风漫过,枫叶尽染,这满山遍野的火红,这漫天飞舞的金黄。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也许,这才是适合我们大家的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