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编剧和作家廖一梅,曾经有句很火的话:
每个人都很孤独。
在我们的一生中,
遇到爱,
遇到性,
都不稀罕,
稀罕的是遇到了解。
恰好,电影《廊桥遗梦》,既有爱情,又有性,还有了解和懂得。
这部1995年上映的老电影,到现在快26年了,豆瓣评分依然高达9.1,可以称得上是当之无愧的经典了。
电影里,我们看到了什么是此生可遇不可求的爱情,看到了婚姻里的责任,更看到了平常日子里的踏实与岁月静好。
其实,无论多么激情四射的爱情,一旦进入到实质婚姻,都会被养儿育女、柴米油盐荡平棱角,不得不在现实里安营扎寨。
但是,人到中年,我们心里又时常会升起这样的念头:厌倦眼前波澜不惊、平淡无奇的家庭生活。如果此时再有造物弄人,恰巧遇到一个懂你的人,还搭赠了一份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遇到的“确切的爱情”,那该如何是好?
电影《廊桥遗梦》是份爱情与婚姻的教科书,给出了我们想要的答案。
电影的故事情节很简单。
曾经的乡村女教师和家庭主妇弗朗西斯卡去世了,留下一份请求火葬和将骨灰撒到罗斯曼桥的遗嘱。还给人到中年,陷在婚姻危机中的一双儿女——卡洛琳与迈克,写下一封长信。
在这封信里,弗朗西斯卡讲述了一段深埋在她心底的情感往事。
弗朗西斯卡是个在意大利巴利小镇出生长大的姑娘,与服兵役的理查德在那不勒斯邂逅、相爱,他们一同回到理查德的故乡——遥远的美国衣阿华州乡村。
祖辈留下一个100多年历史的农场,他们在那里定居、生儿育女,整整生活了一辈子,直到去世,从未离开。
电影镜头随着弗朗西斯卡留下的长信内容而转换,将我们带到了1965年的一个夏天。弗朗西斯卡的丈夫带着女儿和儿子,到离家很远的伊利诺州市集上去参加公牛比赛,她决定独自一人留在家中,享受那份久违的,属于她自己的安静时光。
丈夫和孩子离开的那个燥热午后,替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社拍摄照片的影师罗伯特·金凯,为了打听一座带有红色箱体和屋顶的廊桥——罗斯曼桥,把卡车停在了弗朗西斯卡家的门前。
正在清理地毯的弗朗西斯卡,亲自为罗伯特带路,将他指引到了那座叫做罗斯曼的美丽廊桥。路上,他们聊起了彼此的婚姻,聊起了弗朗西斯卡远在意大利的家乡——巴利,一座美丽的乡村小镇。身为摄影师的罗伯特,曾为那里美丽的风景驻足停留过好些日子。
在廊桥,弗朗西斯卡看着罗伯特安放设备,选景,试拍……这些勾起了她的沉思和向往。工作结束后,罗伯特采了一束蓝紫色的野菊花送给她,以示感谢。弗朗西斯卡邀请罗伯特到家里喝冰茶。
在与罗伯特共进晚餐时,弗朗西斯卡谈起了自己的丈夫、孩子,说起了自己少女时代的梦想,甚至用荒僻来形容自己的生活环境,内心升起忧伤与落寞。
罗伯特用自己在路上写下的一段话来安慰弗朗西斯卡:
曾经的梦,
都是美梦,
虽未成真,
但庆幸我曾拥有过。
夜晚,当罗伯特离开后,弗朗西斯卡的内心涌起阵阵波澜,她重新审视起自己平淡的婚姻和家庭生活。
深夜,弗朗西斯卡将叶芝的诗句写在一张白纸上:
白蛾舞动翅膀时若想晚餐,今晚工作后随时可来。
随后,乘着夜色,弗朗西斯科开车将纸条粘在了罗斯曼桥的桥头。
接下来的四天里,弗朗西斯卡像个怀春少女一样,重拾起了正在消逝的青春与爱情,与罗伯特一起拍摄照片,一起缠绵,一起参加不会被镇上人认出的舞会……
这份突然造访的爱情,一度让弗朗西斯卡萌生了逃离现实生活的想法,她打算与罗伯特一起去有诗和风景的远方。
但是,这个念头又让弗朗西斯卡的内心感到异常痛苦。
既有对丈夫的愧疚,也有对儿女的牵挂。过去那些看似平常琐碎的家庭生活场景,其实早已浸入到弗朗西斯卡的骨髓,成为弗朗西斯卡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无法舍弃,也无法放下。
弗朗西斯卡痛苦的思忖。离开,意味着曾经拥有的一切即将全部消失。小镇人的价值观,会让原本没有任何过错的丈夫,替自己背负上本不该他去承担的苦果。她也不想让即将成年的女儿和儿子,因为她的离开而过上不幸的生活。
弗朗西斯卡想,她眼前正经历的爱情,若干年后,或许同样会变得波澜不惊,平淡无奇。与其让那四天的美好消失殆尽,不如将其深埋在心底,成为永远的回忆。
在丈夫与一双儿女回家前的那一晚,弗朗西斯卡最终放弃了出走的念头。
影片最后,苦苦等待的罗伯特,站在风雨中,隔着车窗玻璃,看着泪流满面的弗朗西斯卡。两人深情对视,将爱永远的藏进了心底……
1982年,罗伯特去世,他将当年弗朗西斯卡送给自己的信物——一条7岁时姑妈送给弗朗西斯卡的项链,寄还给了她。同时寄来的,还有一只他从不离身的手镯,一张写有“白蛾舞动翅膀时若想晚餐,今晚工作后随时可来”的泛黄便签。
罗伯特将自己财产的大部分,都留给了弗朗西斯卡,并将自己的骨灰撒在了罗斯曼廊桥上,以纪念那4天里,短暂却刻骨铭心的爱情。
读完这封长信,卡洛琳和迈克知道,母亲将自己真挚的爱,完全奉献给了自己的丈夫和一双儿女,尽到了一个妻子与母亲应尽的责任。现在,弗朗西斯卡要将自己的骨灰留给罗伯特,为那份曾经“确切的爱情”去陪伴他。
兄妹俩最终理解了母亲当年的这份感情,并帮助母亲实现了遗愿——将骨灰撒在了罗斯曼廊桥。
兄妹二人还在母亲弗朗西斯卡的启发下,各自与爱人、与婚姻和解,回归到平静的家庭生活。
回想自己20多年前看这部电影时,还不到30岁,刚刚结婚不久,不是孩子妈妈。当时的眼里除了爱情还是爱情,所以为女主角弗朗西斯卡,也为男主角罗伯特深深的遗憾。
最近,再翻出这部老电影来看,剧情未变,看电影的人也未变,但时过境迁,经历过岁月与时光双重打磨的自己,对这部电影,有了重新的理解与认识。
正像电影结尾时,弗朗西斯卡说出自己之所以没有离开家庭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在现实生活的婚姻里,我们与伴侣之间,经过多年烟火气的熏染,结下了亲人般的感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既是我,我即是你。
这种亲密情感和默契,是岁月馈赠给伴侣的最好礼物,也是最值得珍视的人生财富。
电影除了男女主角的感情戏给观众带来了很大触动外,他们相处时的聊天细节,也会给人带来很多思考与启发。
影片中有一个段落,是女主角弗朗西斯卡与罗伯特聊天时,说自己曾经是名教师,后来因为有了孩子,丈夫又反对她出去工作,就彻底回归了家庭,成为一名专职家庭主妇。
我们可以从弗朗西斯卡躲闪、落寞的神情中,看到她对那段旧时光的怀念与不舍,这也是她日后越发感到孤独的原因之一。
现代社会,女性对社会的参与度,通常是通过职业实现的。尤其是在科技和资讯快速发展的当下,一个人如果长期与社会脱节,自我价值感会越来越低。如果再失去赚钱的能力,家庭地位可想而知。
所以,作为女性,无论是出生在豪门还是嫁入豪门,无论有怎样的家世背景,永远都不要忘记自身成长。
另外,人的一生,遭遇一段心灵碰撞出来的“确切爱情”实属不易。但是,即便这样的爱情,若落地成婚姻,也难免不会被现实生活洗礼得面目模糊。
这时的我们,应该有点儿电影中罗伯特台词般的豁达:许多人害怕改变,如果把改变视作天经地义的事情,就会释然。
改变是自然规律,无论是人,还是婚姻,总会变的。
《廊桥遗梦》里还有两个令人值得思考的细节。
一个是关于小镇出轨女士蕾露丝的。小镇上的居民,无论男女老幼,都对她进行排斥和边缘化。即便那些排斥她的人,本身或许就是有道德瑕疵的人,抑或同样做过与她类似的事情,只是不为外人所知罢了。
其实,无论生活在什么样的国度,拥有什么样的信仰,人们充当卫道士的心态都是一样的。同时,每个人又都生活在俗世凡尘中,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买单,是成年人一种普世的价值观,包括承受流言蜚语。
因为同病相怜,或者彼此懂得、惺惺相惜的缘故,弗朗西斯卡后来成了蕾露丝的好朋友。
还有一个细节,涉及到人与人之间相处的边界问题。
电影中,有一个不打招呼,贸然就来到弗朗西斯卡家的邻居。进了别人家,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随便。这种没有边界意识,自来熟的相处之道,常常会让人心里产生被冒犯的不舒服感觉。
最后,说说《廊桥遗梦》给我的另外一个启发。
去年疫情过后,一份来自民政部发布的中国2020年前二季度婚姻状况大数据显示,离婚率大幅增加,深圳甚至出现了三更半夜起床,只为到网上抢一个预约办理离婚的排队号码,而且抢到的号码已经排到了三个月以后。
所以越来越理解为什么现在那么多年轻人选择不婚和丁克,理解他们为什么不愿意相亲,为什么不愿意在一段不舒服的感情和婚姻里将就,不想轻易被婚姻束缚。
也许年轻的他们,比年长的我们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知道人生并不漫长,与其在一段错误的感情和关系里跋涉,不如等待,等待一份有懂得,有了解,有爱情的婚姻,才会细水长流,不负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