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只盼此节,一年只等此刻,一年又一年的只盼着归来与团圆。
1:
年味开始浓了,节日的气氛也渐渐地热闹了起来。
火车站开始挤满了回家的人群,他们大包小包的拎着,脸上全是久违的期待与喜悦。无论这一年在外经历了多少辛酸与挫折,当背起行囊踏上列车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里都是欢喜而又温暖的。
记得第一年出门在外,因自告奋勇留下值班,所以在半个月前就告知父母今年不回家过年了。
那时方是年轻,总觉人生中第一次在他乡过春节是很新奇而又激动的一件事。可以把双手插入口袋在大街上随意的溜达;可以在涌动的商场与超市里感受着缤纷的喜庆和无处可藏的幸福;可以在不同的饭店里吃着不同的美食,咀嚼不同的味道。
于是在腊月29的那一天,我买了许多可口的美味,等着大年三十的那一天惬意地坐在办公椅上慢慢地品尝着。
但当那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我坐在冷清的办公室,透过窗户望见随处可见的红灯笼,听见四周此起彼伏的阵阵炮竹声,翻看着QQ里的一条又一条的年味动态,原本平静的心情开始一点一点地失落起来。
而这时,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叮嘱我要吃好喝好,叮嘱我要好好照顾自己。末了,又加上一句:我和你爸也没买什么菜,今年你们都不回来,我们也就随便吃点就行。
听罢,眼眶里的泪水就开始慢慢向外滚出。而那天,和母亲通完电话后,我一个人对着满屏的喧嚣与热闹,哭了许久许久。
2:
其实,过年不单单仅是一个节日,那是父母的渴望,是父母的期盼。他们不在乎你是荣华富贵还是贫困潦倒,也不在乎你是满载而归还是两手空空,他们在乎的是你平安的回家了,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吃一顿简单幸福的团圆饭。
犹记得少时,年是父亲买的新衣裳,年是母亲亲手蒸得包子、做得饺子,年是各家屋檐下挂得红灯笼、贴得红春联,年是村子里噼里啪啦响起的爆竹声。
年是各家灶前生起的烈火,年是各家烟囱飘起的阵阵白烟,年是你一句我一句的把酒言欢,年是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年是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的热烈氛围。
而打前年开始,我们全家就在父亲的提议下开始站在一起请别人帮忙照几张全家福。父亲搂着外孙,母亲抱着孙女,我和夫,弟弟和妻,则一字排开站在后面。
父亲说,以后每年过年,我们全家都站在一起照几张全家福,然后从中挑一张最好的,送到照相馆里洗出来,而后再仔仔细细地放入一本新买的相册里。
我猜,他们到底是觉得自己老了,以后的时日算是过一年则少一年了。
3:
从前,父亲总是说,这一年不回没关系,你还有许多时间可以回。于是我掰开十个手指,竟然填不满回家的次数。从前,母亲总是说,现在你们的工作第一,我和你爸还年轻,我们都挺好的。但我算着自己的年龄,再算算他们额头上的皱纹和那一根根迅长的白发,才惊觉时光它到底太过匆匆。
从前年少时,总爱离得父母远远的,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过上属于一个人的潇洒快活日。从前,我们会把外面的世界看得很精彩与绚烂,总以为外面的饭菜就是比家里香,总以为外面的月亮就是比家里圆。
可随着年岁的增长,那浸在骨子里的回忆和味道,全是从前的那个地方呀。
是呀,家是一个扎根于心底的名词。对于一个个在外漂泊的人来说,提起它竟无太多的措辞。只把那份沉重的深情埋葬在一杯酒里。
也许外面会有新家、新邻居、新亲朋。但每逢节日,脑海里涌现的却都是旧城、旧人、旧故事。即使已经在他乡漂泊数年甚于在此安居乐业,但每到春节,也总觉自己是个外人,那个遥远的“家”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
这个冬天,也许最动人的一句话就是:过年了,你回家了吗?
这个冬天,也许最温暖的一句话就是:其实,回家就是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