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些花草叫什么名字,人们叫它们什么名字。我记得有一种开过极细小的粉红花,现在还开着,但是更极细小了。她在冷的夜气中瑟缩的做梦,梦见春的到来,梦见秋的到来,梦见瘦的诗人将眼泪擦在她未来的花瓣上。
鲁迅 《秋叶》
天空变成了浅蓝色,很浅很浅的;转眼间天边出现了一道红霞,慢慢扩大了它的范围,加强了它的光亮。我知道太阳要从那边升起来了,便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里。
果然,过了一会儿,在那里就出现了太阳的一小半,红是红的很,却没有光亮。这太阳像是负着什么重担似的。慢慢儿,一步一步的,努力向上面升起来,到了最后,终于冲破了云霞,完全跳出了海面,那颜色真红的可爱。一刹那间,这深红的东西,忽然发出夺目的光亮,射的人眼睛发痛,同时附近的云也添了光彩。
有时太阳走入云里,它的光线却从云里透射下来,直射到水面上。这时候,人要分辨出何处是水何处是天,很不容易,因为只能够看见光亮的一片。
有时候天边有黑云,而且云片很厚。太阳出来了,人却不能够看见它。然而太阳在黑云里放射光芒,透过黑云的周围,替黑云镶上了一道光亮的金边,到后来才慢慢透出重围,出现在天空,把一片片黑云变成了紫云或红霞。这时候,光亮的不仅是太阳,云和海水,连我自己也成光亮的了。
这不是很伟大的奇观么?
巴金《海上日出》
武夷山有个溪边林地,取名“天然氧吧”,人在那里如鱼得水,脑袋再不灵光也能写诗。而在备受污染的都市的尘烟里,人们呼吸道红肿,肺部淤积,喘息在文明时代的浅辙里。
人类在童年时期,相信万物都具有与自己一样的感受,极具同情心。等我们强壮到心脏足以承受大悲大喜甚至麻木,皮肤增厚到油盐不进刀枪不入,龟缩在世故的茧壳里,我们不再相信万物同龄,或者不再关心。
多年以前我还年轻,朋友带我去广州的植物园。茸茸草坡从我们脚下一直铺像湖边。一棵接一棵的华冠水杉,半边身子浸在水中。有如莽象渴饮,又像村姑俯身拘洗那飘逸浓密的长发。我们伫立在绿色蓊郁之中,语言飘忽而去,另一类词汇随着白亮的秘密在瞬间击穿我,凉凉的水意,沿脚跟进入,布满全身。
我的前身,我们的前身可能是一株栀子花或者水杉么?并非故意矫情或耸人听闻。我很清楚,这只是一厢情愿的幻觉。
佚名
当铺,钱号,窄轨道,已经随着皇帝的覆灭最后湮没了;煤炭,汾酒,老醋却在人民的生活里广泛散发这热力和芳香。山西是个宝地,太行山,吕梁山像两只巨大的膀臂从东西两面环抱这它;黄河汾河像两条鲜血流注的动脉滋润着它。谷物和矿藏显示着大地的富饶,抗日战争的业绩歌颂者人民的英勇。这里的高山密林,城镇村落,哪里没有写过可歌可泣的故事?
吴伯萧《唯老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