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将至。意味着盛夏即逝,秋天到来。
夜半,虫儿鸣叫不断 ,清晨,徐来一丝风。
田野间到处弥漫着泥土的清香,挂在草尖儿上的露珠又圆又大,晶莹剔透俏皮可爱。一条小径泛着潮湿被绿草镶边儿,优雅的旋着曲线伸向了田野深处。
远处天边,缠绕几缕云,近瞅,袅袅清淡雾。
今年的雨水说勤不勤,原委是初夏时下了数场透雨,但七月后,雨量偏少,南方涝,而北方有些许旱且持续高温。近十天来的几场大雨,使旱情缓解,但雨后的高温让人难耐。
公园西侧的水里的苇子,结满小颗粒的蒿草,长得格外茂盛。已经窜到一人多高,乡下庄户人的田里的玉米甩了穗儿,谷子弯了腰,葵花低着头,果园的苹果红着脸儿,葡萄结成串儿,沙果坠枝头,楼下恣意缠绕在墙体上的喇叭花显摆的点缀着粉色、紫色、白色的花朵。
暮然,一阵轻微的叫声从草丛深处传来,节奏轻缓断断续续,时而高音时而低沉,蛐蛐—蛐蛐—蛐-,听清了,原来是蛐蛐在羞涩的鸣叫。记忆里的蛐蛐似乎只有在晚上叫,清晨叫的倒是少有,看看周围的环境,草深荫密难见日光,难道是蛐蛐倒转了白昼不成。正在疑惑,瞄到一只硕大的黑蛐蛐正在慢吞吞的爬出草丛,见到光亮后,随之一个漂亮的蹦跳,只见一个小黑点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露珠在阳光的扫描下闪着银光,稍事看去,炽热蒸腾让露珠羽化成淡白的雾气。走近细观,这些天地造化的露珠汇集了,滑落了,顺着小径望去,释放了压抑的草尖在此起彼伏地微微颤弹。
“露水浓太阳红”,又是一个艳阳天。原野翠了,大田绿了,白云高了,轻雾散了。知了---知了---,一阵‘知了’的叫声从长在小径边上的大杨树上传来。听着知了的叫声,想起了小的时候在云南生活的时候,孩子们管‘知了’叫‘季鸟’。十里不同俗,现在居家的地方,人们管‘知了’叫‘伏了’。可能还有不少不同的叫法,不过这些都是小名,从古至今人们对它的官称为‘蝉’。
太阳升得高了,知了的叫声越发地高亢嘹亮,旁棵树上的知了也闲不住加入了合唱,这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嘈杂,越来越尖锐。清晨的太阳也这么毒辣,与友人走在小径上不由得老想往树荫里躲,听着听着知了的叫声似乎变了音,怎么听着都像是--热呀—热呀---
小径穿过了林地,蜿蜒进入廊桥,直指东侧的大桥。顺势看去,荆棘遍地,李子树密密麻麻,遍地茵绿染目。吱吱蝈蝈---吱吱蝈蝈---,这叫声,起初是稀稀落落,继而是充盈满耳,继续前行离山根越来越近,似乎走进了蝈蝈的领地,这声音简直有些吵闹喧嚣了。瞧这只翠绿的蝈蝈,在荆棘丛最高的枝杈上亮翅,看那只棕色的蝈蝈,隐藏在李子的树叶下鸣叫,瞅那只长出小尾刺的蝈蝈,有些懒散的在草地上爬行。在农村待过的人都知道,翠绿的蝈蝈最健壮,棕色的蝈蝈已老成,长尾刺的是母蝈蝈,可能是已经准备产卵了。
信步回返走进小区,邻居玛瑙般的葡萄坠满棚架,经不住诱惑,与相识的主人打了声招乎,剪了几嘟噜挂满白霜的葡萄回家。
上班后坐在荧屏前寻思,一年一度春草绿,一年一度秋风凉,这蛐蛐、知了、蝈蝈的叫声,何曾不是在叫秋。每个叫声都是一个生命的呼唤,每个叫声都是对秋天的表白。
是的,秋天就是这些虫儿们叫出来的。
――写于2016年8月4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