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我第一次意识到:所谓魔鬼,可能近在咫尺。
那时候正好是暑假,一个穷疯了的高中生只想着能够在外面赚点票子给自己买个手机耍耍。
自然,正儿八经的店里不需要青涩纯情而且还没成年的毛头小子,所以我就把目光放到了一众网络兼职上。
在同城社区上找了半天,我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看似报酬优渥内容轻松的好工作,也就是所谓的陪老人聊天。
陪就陪呗,其他不会,张张嘴讲话还能怂了?
于是我就选择了发送消息,想要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加完QQ以后,对面的雇主开始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我本来想问具体的工作内容,结果他却千方百计让我发照片,我想也是,人家找个陪聊总不能丑的让他吃不下饭,于是就给他发了一张自拍。
雇主顿时大加赞赏,连夸清秀,说就决定要我了。
能找到工作自然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我也不例外,所以被喜悦冲昏头脑的我选择性忽略了他qq空间里一些暧昧不明隐隐透露着色情气息的交谈。
出发,第二天下午,我特意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出发,工作地点出乎意料的离我家不远,直线距离也不过两三公里,我哼哧哼哧走到了约定地点,迟迟没有等到人过来。
我有点慌张,不会碰到野鸡雇主了吧,闹着玩一样用高薪把我骗过来消遣。
打了个电话给雇主,他告诉我地点是在小区里面,我跟着电话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区的车库前,望着从车库里窜出来的老头,我突然有一点恐慌:一个全封闭的聊天场所,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但彼时被金钱冲昏头脑的我在老大爷的招呼下也傻不拉几迷迷糊糊的跟了进去,门一关,灯一开,恐惧感又悄悄攀上心头。
这好像和我预想的陪聊有一点差距。
由于他就居住在车库,所以一开门就能够看到床,老头热情的招呼我换鞋,然后突然对我来了一句:我们待会床上聊。
?
我开始慌了,这还能这么整?
换了鞋往床上一坐,他突然一扭头对我说:你今天做好准备了吗?
?
什么准备,做什么准备,我不就聊个天么,除了嘴还要准备什么?
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内心慌得一笔,看来今天碰上事情了,得想个办法脱身,心里想着,脸上还得蒙混过关,甜甜的冲他笑了一笑:没有吧,我今天不就来当个陪聊吗,还要准备什么?
此时,老大爷从枕头底下淘淘摸摸出十多张红票子说:今天来这儿我们好好聊聊,这些钱可就都是你的了。
我终于意识到我现实的处境了,我在和一个对我意图不轨的大爷共处一室。
于是我暗暗开始思考如何脱身,表面上依旧和其虚与委蛇。
逐渐的,老大爷开始谈起他的性癖由来以及那些曾经被他荼毒过的小男孩们,我越来越慌,表面上依旧不断附和其言论,其实已经在暗暗衡量两人身材体格差异,心里盘算着要是动手我的胜算能有几成。
老大爷越说越兴奋,脸渐渐通红,我看情境不对,赶紧告辞,他拉住我不想让我走,我不动声色推开他的手:我是叫您爷爷的,您千万要自重一些。
他尴尬的笑了笑,放开了手,顿了顿,又开口道:那你这次走了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我讪讪一笑,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不断腹诽:你说呢死变态,我要是再回来岂不是自己找死,刚想推门走人,转念一想在这儿龙潭虎穴待了一小时啥都没捞到实在心里不痛快,于是回头厚着脸皮要了报酬就冲出了大门。
走出门后越想越恐惧,我去之前对其人一无所知,如果他在房间里安排了几个人或是一些致幻药,我岂不是就得把自己的清白之身交代在这个破地方了。
我一口气跑到了隔壁的公园里,汗水打湿了后背。
原来魔鬼只在咫尺之遥。
而两年后,我经过另一个小区门口的前列腺诊所时,又碰到了他。
他似乎一眼就认出了我,带着如那天一般的笑问我:
你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