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杭州带回的青梅果酱在冰箱里已经放置许久了,那是途经街边的小店买到的,打开瓶子,熟透的青梅带着新鲜的味道扑面而来,我抹上面包,浅浅的回味。
那是我第一次见带着露水的青梅,也第一次见煮青梅酱的南方女子,雨后的杭州薄雾初透,一家铺子外铁盆堆着满满的青梅吸引了我的驻足。
北方是不产青梅的,运来这边的恐怕只剩下了青梅酿酒或是腌制的青梅蜜饯了,甜酸,满是作料的味道,恐怕失了刚掐尖的新鲜。只有去了南方,才能体味到李清照《点绛唇》“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感觉。
梅雨时节,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老巷的街头梅树已经长出了果实,尖尖的屋檐滴答着雨,有几件带有木头挂钩的衣服飘扬在房子外面,不知过了多久,女人跑了出来用长长的竹竿麻利的挑了下来抱了回去。
雨声依旧,洒在浓绿的阔叶上,老巷子延伸在道路两侧的厨房此时开始了烟火气息,穿着白背心的老人在案板上处理着刚㸆过的蔬菜,西兰花、甘蓝,少油少酱,简简单单。
然而无人像我去扰弄树上的青梅,恐怕是生活的太久司空见惯。
回到卖青梅那家的铺子,一对中年夫妻依旧在忙碌着,我问卖青梅的女子,梅子可否邮寄回去一些?她青涩的面庞像一朵青梅看着我,然而一听我说的城市便轻轻的摇摇头说,路途遥远,没有添加剂的果酱,不知运过去是否变味。
我砸砸刚咬着的果实默然,舌尖渗入一丝酸涩,原来这世上果然除了蜂蜜以外,任何天然的果酱也都会变味。
某日回来,又心心念南方菜便去了一家小馆,同样是清风徐来,菜色优雅,却在执筷间入口,没有那一般原滋原味。
偶然得知青梅树若是在零下五度,便会遭遇冻寒了,能在南方先天下而春,然而却无法抵挡北国风雪,少有鲜食,若吃的浅尝辄止,才会下次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