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云海清清
军耀下乡后的第一个晚上,是在村里的老乡殷柱家过夜的,黑咕隆咚的小地方点着煤油灯,村支书说今晚上将就一下,说不定明儿就有人腾地方给他住了。
初来乍到,军耀觉得农村还是比城市要冷很多,房间也是到处漏风,而且晚上跟殷老爹躺在一起听着他鼾声如雷,自己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踏实。然而这件事似乎很快就被忘记了,村支书再也没有提起来给他找地方的话。
殷家只有父女俩,女儿叫殷小桃,十八岁了,长得很秀气,就是穿得土气了些。这是军耀对小桃的第一感觉。殷小桃和父亲分别住着左右两孔炕,一个在南边,一个在北边。殷老爹60来岁,挺怕冷,自然住在了南边,小桃是个年轻女孩,很是孝顺爹,就住在了北边。
军耀跟着殷老爹和小桃吃第一顿饭的时候,小桃羞羞答答的,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白净的男人,皮肤竟然跟女人一样细腻,身材修长,还有那双手,比自己的手似乎看起来还要细,她有些遮遮掩掩的,生怕军耀瞅着了自己哪里不甚好看的地方。小桃虽然纤弱,但是长得刚刚好,该长肉的地方都长着肉,不该长得地方显得又很婀娜。
农村的女孩不矫情,干起活来真是一把好手,自然皮肤也略略显黑,还有就是手上也会显得粗糙些。但这不影响她的热情和朴实。但是,军耀来的那天以后,殷老爹发现女儿变了,似乎总是慢吞吞的,干起活来也扭扭捏捏的,有一次遇上军耀看过来的眼神,竟然一下子就躲回了屋子里。殷老爹是个大老粗,再加上有时候生产队里忙,他也顾不上问小桃。
军耀23岁的年纪,在城里也没谈过女朋友,和小桃接触久了,偶尔也会碰触到姑娘的手指或身体,心里竟然也暗暗有了喜欢。只是他只是个下乡的知青,如果这事被村里知道了,那可是要受处分的,说不定以后就回不了城了。军耀心里想着,也就按下了这个冲动。但是小桃似乎根本不理会这些,有时候会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粉色的衬衣在院子里洗头发,头发湿哒哒地垂在胸前,里面的小背心凸现出来,让军耀更是无暇遐想。
一天晚上,大队里搞活动,军耀去参加了,村支书竟然同意大家喝点酒,军耀从未喝过酒,所以喝了一小杯,就感觉头晕呼呼的,人也直摇晃,勉勉强强回了屋里,殷家的老式大门虚掩着,军耀推门进去,又晃晃悠悠走到了炕前,略带迷瞪地脱掉了衣服,重重地倒在了炕上,顺手拉起摊开的被子,盖住了自己。
恍惚中,他听到有人叫他:“军耀哥哥,是你吗?”他有点热气扑上来,半哼着回答: “嗯。” 紧接着,有个柔软略香的东西暖暖地贴紧了他,他想要起来,那身体却更紧地缠住了他的身体,他觉得有点燥热,又像是在做梦。梦里他好像也和这个东西纠缠在一起。
等凌晨三点多钟,军耀被尿憋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赤裸着躺在被窝里,脖子上还搭着两条柔软的纤细的胳膊。这一下子他惊得坐了起来,他借着淡淡月光仔仔细细看了看,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发现躺着的竟然是殷小桃。他猛地记起来昨晚上肯定是自己头晕走错了房间。
小桃梦呓般叫了他一声:“军耀哥哥,你要睡过去吗?” 他急急忙忙穿了衣服,小桃竟也羞怯地从被子里爬了出来。抱住他的腰:“哥哥晚上还来吗?” 他有些紧张,又有些异样的感觉,只是不说话,提上裤子又和殷老爹睡到了一起。
但是第二天晚上,他鬼使神差地又被驱使着去了小桃的房间。就这样大约三个月之后,小桃正在给军耀和殷老爹端饭,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碗也没拿稳,啪地摔在了地上,碎成了两半,小桃冲到前面的厕所里,开始一阵狂呕,但是只出来一些酸水,什么也没有,殷老爹一边骂着闺女败家的:好好的两个瓷碗给打碎了。一边自己开始张罗着吃饭。
时间越久,小桃的腰身似乎有些圆了,慢慢地肚子也起来了,村里开始有了闲言碎语,军耀自此再也不敢轻举妄动,虽然他仍然记得晚上在一起的情景,他做梦都会想到小桃,但是小桃不说,他也不说,他们就觉得这是秘密。但纸终究包不住火,随着小桃肚子一天天的变大,这羞再也遮不住了,军耀被隔离起来作了审查,小桃不说,他也不说,两个人都没有承认,但是建设兵连的郝希文连长似乎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完全强硬的态度,最后军耀在连番的威逼和拷问下,不得不承认,自己强奸了小桃,但是小桃却是打死也不愿承认,她只说是夜里,自己看不清是什么人。
按照那时的规定,知青犯了强奸罪是要判死刑的,但是因为小桃这边一直强调,自己认识军耀,而且来的人身材高大,皮肤粗糙,根本不可能是军耀。军耀被送到了劳改农场。
小桃也开始过上了生不如死的生活,倒是那个建设兵连连长郝希文往小桃家跑得更勤快了,这男人30多岁的年纪,身材高大,皮肤粗黑,一脸胡茬子,一直到现在还未婚,但是人看起来憨厚老实。他虽然没说要娶小桃,但是却是极为殷勤,甚至还关心起这肚子里的孩子了。可是小桃对他却是爱搭不理,甚至表现出嫌恶。
转眼到了生产期,小桃产下一个男婴,很是结实,小桃依然不说话,她见不到军耀,也不知道军耀过得好不好,经常会想哭。但是看着孩子心里也算有了安慰。殷老爹虽然嘴里不说,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一个亲亲的外孙,看着也心疼啊。转眼孩子长到了五岁,那时候所有的知青都回城了,按道理来说,军耀也该回去了,可是他犯的错导致他错失了最后的回城机会。
”这孩子越长越像建设兵连连长。”殷老爹看着孩子突然心里暗自说道。可是建设兵连早就解散了,那个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小桃也看着孩子,觉得很奇怪。可是军耀也回来了,他跟小桃结了婚,一起在农村生活,他想不起来那个建设兵连连长,只是觉得这孩子似乎还是个秘密。他们有了第二个儿子,长得很像小桃。军耀越来越惊奇,这孩子到底像谁啊,可是老爹和小桃都不说。他最后忍不住去医院做了亲子坚定,发现这孩子果真不是自己的。
军耀觉得小桃骗了自己,他想要回城找父母,可是小桃死活不让他走,直到军耀临走前的那天晚上,小桃才说:“军耀,有一天晚上,你是不是进来我房间两次?”军耀摆摆手:“从来没有。”小桃低下头:“你再仔细想想,有天晚上,你来过一回,后来又来了。”军耀想了想,依然很坚决地摇了摇头:“不可能。”小桃喃喃地似乎对自己说:“怪不得那天晚上,我摸到的你和平时不一样。我一直以为是你。”
军耀走了,带走了二儿子,小桃一个人在村子里,她还在想:“为什么那天晚上不是军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