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现在的事情记不住,以前的事情忘不了,说明你老了!”我目前就属于这种状态,是老了吗?我觉得不尽然,有些事情不是记不住,是被我们故意屏蔽了,不想记也不愿意记,这些现在记不住的事情也许也会成为若干年后的回忆,就像现在我能把40多年前的事情记得如此清晰。
我没有上过幼儿园,上学之前一直被家人散养着,那个年代的农村孩子大抵都是那样度过的。那时一些学前的同龄孩子们成群结队活动在大街小巷,有的还带着弟弟妹妹,也不记得当时玩些什么,只记得每天还挺忙。但有一件事记得特别清楚,那便是看别人吵架或打架。
儿时的记忆里,夫妻间的争吵、打架像是家常便饭,谁家吵一架,满村皆知。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时,总会有小朋友通风报信“某某某,你爸和你妈又打起来了!”于是某某某小朋友便匆匆往家跑,其余的小朋友会紧随其后,直奔某某某家。
回到家,父母打架的小朋友也不敢上前劝父母,更不会像现在的小孩一样要挟父母,他们只会默默看着打架的父母,或是去亲戚、邻居家搬救兵,其他小朋友也会一旁观望,这样的桥段家家都会上演,大家都习以为常,不足为奇。
在我5、6岁时,我家也曾上演了这么一出,因颇具戏剧性,所以记忆犹新。一天中午家里吃莜面,爸爸和妈妈不知为何吵了起来,我和妹妹吓得大气不敢出,低头一个劲儿往嘴里塞东西,任由他们大声争吵。
他俩却越吵越激动,最后还是动手了,爸爸把一笼莜面掀到地上,妈妈摔碎了碗,一看事儿大了,吓得我和妹妹撒丫子便跑,赶紧去隔壁院里搬救兵,一会儿我爷爷、奶奶还有大奶奶都来了。
人在气头上,不劝还好,越劝越来劲儿,尤其是弱势一方,看人多有了撑腰的,气势明显更足了,我妈妈就属于这样的,看家里来人了,吵得更凶了,还拿起铁勺张罗着打我爸,可准头太差,没打着我爸,勺头打在劝架的大奶奶头上。
老太太头上马上见血,吓得爸妈也不吵了,赶紧带大奶奶去村里的卫生院,好在没啥大碍,大奶奶头上上了点药就回家了,事后爸妈给大奶奶买了一个罐头一包饼干,这件事算是结束,爸妈从此汲取教训,后来很少动手了。
小时候,没有什么事儿干,看别人打架也是一件乐事,那时候虽然人们吵架、打架,但也只停留在动动口和一顿老拳绣腿上,也没觉得有多害怕,围观别人吵架、打架反而成为小孩们的一件乐事。
当年围观的打架场面大多已模糊,还有一场因为那个伯母的神操作,一直留在我的脑海中。
那是本家的两家兄弟打架,年长一点的伯母是村里有名的泼妇,无理也要搅三分。
那是夏天的一个中午,午睡中的人们被这个伯母的叫骂声惊醒,另一位伯伯和伯母不知怎么得罪了她,她把那伯伯一家骂个狗血喷头,吓得两口子躲回家锁上院门,那个伯母照在门外一直骂。
人们纷纷出来劝架,她依然不依不饶,翻墙进入那个伯伯家,掀起木窗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下身抽出一条带血的卫生纸扔到那个伯伯灶台上,她的这个神操作惊呆了所有看热闹的人,气得那个伯伯拿上菜刀要和她拼命,被众人拉住。事后人们对这件事议论了很久,都说那个伯母太不地道,我现在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后来那个伯母50多岁就去世了,身后人们都说她太不讲理了。
记忆的闸门一旦被打开,尘封已久的往事,就如脱缰的野马纷涌而至,昔日的往事,就像发生在昨天,回想起儿时那一件件不起眼儿的事,依然充满感动。
人长大后,经过岁月的洗礼,在我们渐渐失去童心时,才更觉得童年的可贵,在回忆的时光中,找寻童年的踪迹,心中总能涌起一股暖意,这也许是我喜欢回忆童年的一个原因吧!